大过年的一般人都不愿意接讣告,更不愿意去吊丧,以免这一年霉运缠身。
但有一种情况却是例外,那就是长者寿终,办的喜丧。
所以这时候一般会用红帖发讣告,这样宾客也愿意去,甚至还会在白宴上谈笑风生。
只是薛峥连六十岁都不到,没有可以用红贴的依据,所以刘梦棣这才会有此一问。
讣告一般是发两支,一支是宗系,一支是舅系,其中用词也并不完全相同。
宗系即是指的薛氏同堂三服之内的族人,其中就包括薛铎这一大家子的所有人。
舅系亦有三服,是从薛峥的奶奶及其姓氏的同辈人开始算的。
按这个规矩来论,薛峥的讣告其实是发不到刘梦棣这里来的。
但偏偏薛错做过首辅,且薛家还出了一位贵妃,所以他们多少是与宗室还沾点亲带了点故。
别人可以怠慢,这宗室如何可以冷落?
只不过是席位上多一双筷子的事情,他薛家还是能请得起的,被人说薛家不通礼数,那可是要出大问题的。
所以刘梦棣很相信薛峥家的讣告是会发给自己一份。
可此时那落尘姑娘却是言道:“还没有发出来,但……但薛氏却是派人去了兵马司。”
刘梦棣眉头一皱,问道:“不是应该报到鸿胪寺么?如何去了兵马司了?”
鸿胪寺可不只是外交部门,文武官的勋位也是归他们管的。
薛错当初虽然没有升一级退休,但退休待遇还是在的。
且他死后他的长子薛峥是可以萌阴受朝廷封赏,所以薛峥死了是要向鸿胪寺申报的。
刘梦棣这一边话一问完,那落尘姑娘便应道:“奴婢不知,不过刚刚得到消息,皇上诏刑部牛侍郎进宫去了,想来……”
“恩?莲儿这话……你意思是薛峥死于非命?”
“奴婢觉得是有这种可能,要不然不会派人先去找兵马司!”
刘梦棣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想了想向文卿梅唤声说道:“梅儿,给爷我准备一副挽联,一把白花伞,一床丧被,白包的话就包个三百两银票。薛家即使没有讣告发过来,爷我也得去看看!”
文卿梅言道:“爷,别的都好说,这挽联我觉得还是您自己写来得好,用台阁体写。”
文卿梅的意思很明显,挽联如果用率滨先生的字更能体现刘梦棣对此事的重视,东家的面子上会更好看。
刘梦棣摇头说道:“爷我知晓梅儿的意思,但台阁体不合适写挽联,用别的字体他们又不识得是率滨先生的字,用谁会留着挽联临摹呢?还是算了吧。薛家的事情……先去了再说!”
文卿梅又道:“我先把东西准备着,爷您何不等香燃尽了看看事情有没有什么变化?”
“梅儿说的有理!越来越像是家中主母了!”
文卿梅脸色一红,低下了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