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手握着掉落下来的右臂，瞥了眼肩膀那碗口大的切面，再看向李秋夜。

他的眼眸中已没了任何轻视和嘲笑，唯有阴冷和癫狂。

“呵呵呵，筑基修士！？怎么从未见过你，北州的？”

贝彻蛇妖将手臂按在伤口上，却发现无法愈合，有一股炽热的侵蚀力正持续燃烧伤口。

若要复原，需要损耗不少妖气。

“古怪的手段，有趣，真有趣！”

然而他浑然不恼，反倒笑容畅快非常，像是看见了一个极其新奇的玩具。

“李，李兄！？”

王松云的震惊远在贝彻蛇妖之上。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李秋夜。

怎么也无法想象。

一个炼气八层怎么突然一下就成筑基修士了。

但还没等他问什么。

只见眼前划过一道残影。

“啪！”

清脆至极的声响。

李秋夜一巴掌将王松云扇了个狗啃泥。

王松云右脸肿成猪头，嘴角溢出血迹。

显然这一巴掌打得不轻。

“你……”

“你想不想活？”

平静而沉重的质问在他耳畔炸响。

李秋夜拽起王松云的衣襟，横眉竖目，目光如刀般刺入了他的内心。

想不想活？

王松云怔住了。

他的意识一阵晕眩。

记忆中的画面像是幻灯片一般放映。

他看到了很多人，很多场景……

父亲母亲，大哥二哥，三姐四姐六妹，还有他曾吃过的美食，曾看过的风景……

他忽然想起某个冬夜，那半块凉了的烧饼。

有些东西消失了，但有些，依旧还在……

“想活。”

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王松云带着哭腔回答道。

“好，我带你出去。”

李秋夜满意地放手，重重地拍了下王松云的肩膀。

这种如死了一般的眼神。

从那燃烧着的夜晚开始。

他就再也不想看见了。

李秋夜越过王松云向前踏去，每走一步，煞气便强盛一分。

直到暴戾气息攀升至筑基巅峰。

他已站在空间牢笼中央。

横刀，指向贝彻蛇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