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叔还差点淹死你呢!我跟你说,适当时候收起你那好心,他们没你可怜!就说那个陆澄吧,他爸爸妈妈都在身边有什么好可怜的?你就一个爸爸,那什么妈妈一个疯子一个差点儿把你养死的,他哪有你可怜啊?同理你小叔也是一样的,三太太还在世,再不济还有你爸这个是非不分宠弟狂魔在这儿惯着,轮得着你这个小辈心软吗?我的傻闺女,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你更重要!妈就你一个孩子,你要是不在了那妈活在这个世界上就真是一点指望都没有了!我活不了几年了,至少在这几年里我得看着你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吧?你不能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我一瞬间都气笑了,当即坐直了问她:“是吗?我怎么记着人家装好歹也装的出来,你是直接毫不犹豫的打我,几次差点亲手送我上路啊?”
郑琳佯没话说了,沉寂了好一会儿。
不过闷气归闷气,我想一阵儿也就明白了,我何必跟她计较这些是非?我分明是来套话和顺便盯梢纪槟的,趁着她现在还清醒、且愿意跟我说的时候,我应该是能听多少听多少的,哪怕于她于我而言只是闲话家常呢?
想通了,于是我咳了咳又开口:“其实我之前感觉小婶还挺不错的,也就是我撞破了她的好事才开始无理取闹的。”
“嗐,就你傻!你爸爸他们是不想让你沾染家里太多的脏事儿,实际上呢?周夏阴险狡诈含血喷人的本事那是你想到想不到的。虽说柳宗兰那玩意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你想想,柳宗兰当年上大学的时候好歹也是个被傅家三太太收养的义女,身份贵重、前途一片光明,平白找上周夏干什么?俩人都不在一个学院、根本没有交集,最关键的是,她一个义女,连着四年还斗不过一个手无寸铁没有身份背景的穷丫头,你觉着这可能啊?”听见我给了台阶,郑琳佯很快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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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没抱太大希望,但郑琳佯说起这个却还真让我心里一惊。
对啊,我怎么会忘了这一点,如果小婶从前真的心善,难道就能一次动手稳准狠的弄死在傅家摸爬滚打十几年的柳宗兰?还有,她哪里来的可以为她卖命的亲信、以至于她动手的时候连小叔都没有察觉?
“装傻才是最能混淆视听的办法,你呀你,就是太天真了,才能在家里被她欺负成这个样子。”郑琳佯起身在餐桌前转了两圈,目光隐隐透着担忧暗暗的瞧了我两眼,停下时咬了咬牙:“时时,妈不是教唆你自残昂,但是在傅家这样的大家族里,你要是想好好的活下去就得有你自己的办法,能力什么的我是不指望你了,你从前不在家里过,姓林的王八蛋没怎么让你上过学,婚事我们也尽力给你安排上最好的了,你只要再熬过这几年就好了,要我说,一个人想往上爬,最重要的还是对自己狠。”
“可惜了,自杀这招小婶已经用过了,我再用等于东施效颦了。”我敷衍着回复,脑子里还想着柳宗兰和小婶的事情,忽然又抬起头问:“所以柳宗兰和小婶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这就又是孽缘了,当初周夏还有柳宗兰都在津海上大学,你小叔也是从那儿毕业的,虽说只大了她们两岁,但因为跳级的缘故早就拿了毕业证离开学校、到颖京读研了。我记着那时候你爸隔一段时间去看他一眼,我和你小叔不和,所以也从来不跟着,直到他收到自己从前的大学邀请回母校做毕业生演讲会,你爸和你二叔不放心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非要跟上去看看,还跟我说就当旅行了,我就去了,谁知道就恰好碰上晦气。”
郑琳佯心底气愤就随手抓了个玩偶抱在怀里拍拍打打的,长长的叹了口气。
“在津海,傅氏一家独大,只要到了那个地方就没有没听说过傅家三位掌家大名的,多少人就盯着这个机会想参一笔呢,一志愿嫁给俊秀风流的傅鸣延,二志愿是你二叔,那会儿你二婶走了也有些时候了,他也一直单着,没人敢想你爸那都是我脾气大。我并不觉着女孩子们想有个好归宿就是什么大问题,毕竟傅家也不仅仅是有钱的,才华、长相,全都占了,喜欢的理由多了,想嫁进来的人也多了去了,只是周夏太过贪婪,她想引起傅鸣延的注意,可本身并没有多大的能力,她那些什么所谓的‘美人’、‘才女’的名号在傅家面前一点用都没有,傅鸣延年少成名,一点余光都够给她遮的死死的,她根本不足以相提并论,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英雄救美了,这招虽然烂俗但耐不住管用,便去主动招惹了当时被大肆传作傅家童养媳的柳宗兰。”
“所以,她是自己招惹柳宗兰伤害她自己的?”我光听着就觉得这样的办法十分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