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芬哼一声,说你来得也不是时候,刚才白事务长正与我边散步边谈工作。她拍打着被白惟心碰了一下的黑色旗袍袖口,嫌弃他似的,把头偏到一边。
白惟心又一次感觉到妻子的冷,他还敏感地注意到她嘴里吐出的“白事务长”几个字,便揶揄她,熊芬,你现在洋气多了,这件黑色旗袍值多少钱?哪里买的?
你管不着。熊芬边说边往校园里面走,一条发白的路在脚下延伸,白惟心跟在后面却保持几步距离。他又顶一句,我当然管不着,但我还是要管,你在外面的风声不好哦。
胡说,穿件旗袍就风声不好?熊芬回过头逼视他,这是食堂发给我的,抵福利费,别大惊小怪。白惟心本想说,我所说的风声不好,不指这个,他又想起了那纸片上的内容,认为现在亮出来还为时过早,便就她的话反诘,食堂会发旗袍吗?要发的是工作服。
你真是土包子一个,我提出了要求,不要工作服务,要旗袍,我是女人,女人爱美有什么错?熊芬样子很凶地辩解。白惟心沉默了,认为她所说的话姑且算个理由。
时而沐着淡淡的灯光,时而穿过黢黑的弯道,沿着那条发白的路绕过食堂,再过一条巷子,就是熊芬一个人的宿舍。白惟心跟着她走进去,熊芬揿亮房灯,他第一眼就看见窗边的晒衣绳上有一条男人的裤衩,便怀疑是“白事务长”的,他装做没有看见,不想提,怕提了妻子与他争吵。
更令白惟心不满的是,许久没有圆房的他有一种渴望,可当天晚上,与他同在一张铺上睡的熊芬却冷冷地拒绝她,不但不脱裤子睡,还睡在另一头。
当白惟心摸她时,她凶巴巴地说,我不舒服,你不要碰我,要是再碰我,我就到外面睡。
对白惟心来说,熊芬像换了一个人,这让他更加相信那纸片上所写的属实。白惟心气性硬,侧着身子睡,也就不理她。天刚麻麻亮,他就翻身起床,招呼不打,气冲冲地走了。
当天晚上,熊芬和白劳欢又缠在一起,正在床上颠鸾倒凤之际,突然听到房门被敲得“嘭嘭”作响,他们两个慌了神,裸着的身子尚未穿好衣服,房门就被“喳”的一声踢开了,不知谁用手电筒光柱一照,这一对劈腿男女就暴露无遗。
只见熊芬一手蒙眼睛,一手揽住被子在里间穿裤衩,尴尬得把脸蛋侧到一边;白劳欢除了极度羞愤地下床将长满了黑毛的大腿伸进裤筒,还骨碌着眼睛,看撞进门来的是谁,是谁在坏他的“好事”,他恨不得杀了那个让他丢人现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