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桂英咬一咬嘴唇,有些不高兴地说,爸,你是什么态度?杨家务讲,我作了考虑,就说,我只一个闺女,没有儿子,狗大要娶桂英,除非他入赘。
杨桂英又问,杨关听你这么说,他是怎么回答的?杨家务说,杨关答应回到小河镇跟狗大商量。
杨桂英把眉头一皱,很坚决地讲,爸,狗大是侏儒人,丑死了,我一个正常女孩儿家凭什么要嫁给她?
杨家务劝道,如果狗大答应我的条件,我们也不亏,我们杨家起码图了个子嗣。再说我们这么穷,他们家那么富,以他们家的富来弥补我们家的穷,你心里不就平衡了?丑怕么事?人到年老的时候都会变丑。你看我这么年纪了,又瘫又丑,就因为这一点,你就不要我这个父亲了吗?
杨桂英分辩,爸,这是两码事,女儿无法选择自己的生身父母,而嫁给谁或者说谁做自己的丈夫是可以选择的,为什么不选择呢?
杨家务叹息着说,我们家这样的条件,困难得揭不开锅,人都要饿死了,还有底气选择这,选择那?认了吧!如果狗大答应我的条件,不翻脸,就万幸了,可算你的福。
杨桂英却依然不满地讲,这也算福?爸,就算狗大答应你的条件,我不同意,我讨厌他那个样子。
杨家务没有说话,非常气恼。他爬回草窝之际,杨桂英说,爸,已经有了被卷,你还钻进草窝里干吗?杨家务依然不理睬女儿,他爬回草窝并非躺下休息,而是坐在那里苦着脸叹着气搓草绳。
杨桂英又问,爸,你搓绳子干吗?杨家务还是不理睬。杨桂英不知父亲搓绳子做么用,便到房间里打开柜屉找出一根长长的麻绳返回去交给他问,爸,你要绳子干吗?
杨家务接过绳子却不回答,只见他不再搓草绳了,而是拿着麻绳朝房旮旯的一架斜靠着楼板的木梯爬去,抓住了木梯,他就缘着一格一格地往上攀,攀到第三格,就难以再往上攀了。他便将绳子打成一个大大的活束口,举起来钻进脑袋要套住自己的脖子。
杨桂英明白过来了,她“哦”的一声惊呼,几乎是一个箭步跑过去,抓住那绳子的束口要退出来,紧张地劝阻,爸,别发傻,谁叫你寻短路?杨家务死死抓住那束口的另一段不放,发狠地讲,桂英,你这么不听话,让我吊颈寻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