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下巴有一块锅底黑的陌生人拎着的一只沉甸甸的布袋就在脑海里晃动,并且挥之不去,如一团跟随她的黑影。
这时,马虎威也醒过来了,他嘴里吐出一口臭气,把脑袋偏向外边,不耐烦地说,吵死人,一晚上狗就在门外叫。他伸手搡一搡赵氏说,你起床,把狗赶开。
赵氏从不懒床,就算老伴不催促,她也打算起床。这会儿,她打个哈欠,就起床了。
平常起床第一要事就是洗漱,今早她径直穿过正房到堂屋里打开大门,只见门外一条大黄狗蓦然跳开,然后掉头望着她哼哼唧唧地叫,像有什么事。
赵氏正要走出大门,她又惊骇地退让一步,原来大门外靠着门槛放着一只布袋,她比较眼熟,和昨晚那个下巴有一块锅底黑的陌生人拎着的一模一样,她断定就是那只布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本来就有疑惑的她镇静了一下,便跨过大门,将那只已然张开半个口子的布袋打开整个口子。
正打开之际,就看见布袋里装着一个血糊糊的脑袋,僵硬的脸面是朝着袋口的,额头下一双眼睛,虽然了无光泽,却是睁开的,正与赵氏投来的目光对视着,显得特别恐怖。
“啊呀呀!”赵氏本能地惊叫,退回大门内。
站在门外的那只大黄狗不再叫了,仿佛完成一项任务,它摇一摇尾巴,见主人不予理睬,便知趣地走开。赵氏当然就知道这只大黄狗整个晚上在她家门口吠叫的原因。
这会儿,她走过去叩打厢房门,冲着里面说,黄毛,不好了,门口一只布袋,里面有一颗死人头,血糊糊的,好像是昨天晚上来过的那两个陌生人有意丢在这里的。
妈,你不要对外人声张,可能是有人想嫁祸我们家。
赵氏听儿子在厢房里这么讲,也就不叫,内心里十分恐慌,她来到卧房,老伴马虎威正在穿衣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