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尾楼里面的气味实则并不好闻。

荒废多年，风吹雨打，使得里面混合着一股腐朽、灰尘、混凝土的味道，很刺鼻。

李猎搂住了苏牧月的香肩，将掩面痛哭的她搂入了自己的怀中。

此举无关情感。

就像是冰天雪地里，两个饥寒交迫的人抱在一起取暖般。

李猎的口鼻间不断地冒出袅袅烟气，听着苏牧月痛彻心扉的哭声，他想起八年前，自己跪在母亲的尸体前时，他也是这般痛哭着。

哭了一天一夜，哭到声带嘶哑说不出话，哭到双眼红肿。

然后，他做了一个决定，放弃了高考，选择了去当兵……

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

或许，苏牧月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他，或者苏牧月自身还有什么秘密，但在这一刻，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也不知哭了多久，苏牧月慢慢的止住了哭声。

她眼眸缓缓睁开，发觉泪水已经浸湿李猎胸前的衣服。

她扬起一张梨花带雨、绝美无双的玉脸，宛若秋水的眼眸明亮且又透彻的看着李猎，说道：

“李猎，谢谢你，谢谢你今晚的守护！”

“很抱歉，在你面前失态了，但痛哭一场，我心情好了很多，整个人也很坦然了。”

“诚如你说的，这些人应该是冲着我来的，是我连累了你。”

“今晚没有你，我早就已经落入这些人的手中，也许早就已经死了，甚至下场比死亡更加残忍十倍百倍。所以……”

“李猎，你杀了我吧！我无怨无悔，心甘情愿。”

说到最后，苏牧月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没有害怕，也没有惶恐，坦然的接受死亡的到来。

“这个世界很操蛋！”

李猎忽而开口，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弧线，他接着说道，“你可知道，对付这个操蛋的世界，最好的方式是什么吗？”

苏牧月脸色一怔，她又缓缓地睁开眼，有些茫然的看着李猎。

“活着！”

李猎看着苏牧月，他忽而一笑，伸手从苏牧月的脸颊上划过，将她残留的泪水拭去，说道，“好好活着！这就是最好的方式！”

嘀嘀嘀！

这时，楼下传来了执法队车辆呼啸而至的警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