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黄品的眼睛看了几息,嬴政收了目光再次远眺绿油油的田间,语气轻快道:“可朕如今不是有了你?!
与你相处虽然只有短短几日,可朕知道这世上再没有谁能比你更理解朕的用心。
李斯不行,冯去疾不行,蒙恬蒙毅同样不行,甚至连我的那些公子还是一样的不行。
而除了理解与明白我的苦心,你还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想到常人无法想到的。
你又如何会眼见着祸患将大秦所弑。”
又一次扭头看向黄品,嬴政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欣慰些许疑惑些许期待,轻声询问道:“朕能感受到你对朕,对大秦的忠纯情烈。
可这样的挚情很难出在久离故国之人的身上,朕能问问这是为何吗?”
舌尖上的中国出了句名言,越是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
其实套用在人的交往上也很适用。
越是深厚的情谊,往往只需要最朴实的话语去表达。
政哥话不但没有假大空,还更像是经年相处的两个友人间的对话。
而且说出这番时,面前的政哥眼中带着不少细微的红血丝。
可见这两日几乎都没怎么休息。
但却依旧早早等候在城外相送。
黄品虽不是涉世未深的热血少年,可有句话叫男人至死是少年。
他同样能感受到这不是政哥对他使得帝王驭人技巧。
而能让千古一帝如此待他,怎么可能不感动。
此外,黄品更知道这既是无上荣耀也是沉甸甸的责任。
如之前对白玉所说的那样,他这条命将与大秦彻底绑在一起。
这无关对政哥的个人崇拜,更无关对大秦最终结局的意难平。
只关乎这份发自内心的真情谊。
想到这里,黄品打破了沉默,嘴角向上勾了勾,学着嬴政之前的口吻笑着应道:“这都是因为陛下您啊?!”
收了笑意,与嬴政的目光像对视,黄品抿了抿嘴,缓声继续道:“先前说得真不是在奉承陛下。
而是陛下于世人之功太盛,盛到后世千秋万代都受恩泽。”
仿佛要将黄品的模样印刻在脑中一样,嬴政的目光紧紧盯在黄品的脸上。
过了好半晌才忽得一笑,并且从腰间解下了特意携带的天子长剑抛给了黄品,“朕信你所言。
既然有些话你不愿说,那么便去做吧。
与陇西侯将九原经营成大秦最稳固的基石!”
抬手对黄品挥了挥,嬴政脸上带着不舍道:“知道你急着回去,不再耽搁你了。
记得每月,不,每半月给朕传信一封。”
嬴政如同父母叮嘱即将远行儿女的样子,让黄品再难以抑制那股复杂的情感。
翻身下马双膝跪地,十分郑重的给嬴政叩了三下头,黄品双手紧握那柄天子剑,红着眼眶大喝道:“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臣,起誓!
大秦前路无论有何险阻,臣必当竭命破之,以使我大秦长耀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