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保立开口问道:“若是歇息够了,上来再战便是!”
“但要是此时心中生起怯懦,那就没有再战的必要了...”
楚木黄定睛看向萧保立,咬紧牙关的同时,使出全身劲道握住了手中兵刃。
此战不能退,此人必须拦阻于此!
可就在他想要向前跨出一步时,楚木黄猛然发现...他居然动不了了?!
他的眼睛与萧保立四目相对,从那人的眼瞳之中,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是一身甲胄破损,浑身浴血的狼狈模样,并且脖颈之上有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看着鲜血不停地从那伤口之中涌出,楚木黄不自觉地嘴角抽搐起来,这难道是他之后的下场?
与此同时,那踏雪侯的声音再次响起。
“既无死志明心,何以上得沙场?何以护得国门!”
这句话,就像是一柄利刃直直刺向了楚木黄,破开了他内心的最后一道壁垒。
虽未继续动手,但他也知道,他败了...输得彻彻底底。
楚木黄抬起手中刻有“日曜”的腰牌,神色黯然,不敢再看向萧保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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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楚某实力不济,特向侯爷请死...但也请求踏雪侯,能够放任此地将士安然离去。”
他心中本还有一计,是为了应对他们预设的最坏结果...
倘若千骑合围,仍是被萧保立带兵突围,或是被其追杀,那他们便可向西北逃窜,直去西蕃雪山一带。
在那里,还有一人可制住眼前的踏雪侯。
但是如今的局面,却是他根本不敌萧保立分毫,就此引得士气萎靡,那结果更是可想而知。
即便此刻与之拼命,根本没有逃向西蕃的可能。
萧保立眼神鄙夷地从楚木黄身上扫过,随后就转身看向了那些分离而出的炎阳兵卒。
他朗声说道:“燎原军的好儿郎们,今日再教你们一个道理!”
“那些个修编史书的酒囊饭袋们,为何能够在纸笔之上,随性折辱古时将相王侯?”
“因为他们躲藏在我们身后,若无我们这些人操戈挥刃,他们如何能够肆意畅言啊?”
在他萧保立看来,历史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是靠着沙场上的战阵厮杀,才能够将之编撰完成的。
踏雪侯的言语,感染着他身后每一个燎原军兵卒,这些话语在他们心间,就像是那断筋续骨的良药,足以让他们再显神勇之姿。
而这些话语进入楚木黄的耳中,却变得寒冰彻骨,让其心如死灰。
今日不论是他,还是余下的那些炎阳将士,都走不了了...
其中有几人反应快些,正准备山道位置逃窜,可刚要拨转马头,他们的身躯就已摔倒在地。
无一例外,在其胸前、后背之处,都插上了四五只羽箭。
出手之人,自然是那些陷入狂热的燎原军兵卒了。
此刻的他们,皆是热血沸腾。
正当萧保立准备下令之时,从那山道之处行来一袭身影。
也是一身甲胄披挂在身,但却显得破旧不堪...
那人的下摆,早已因为磨损看不清了模样,身上的肩甲更是不知所踪。
这一副蓬头垢面的扮相,要是没有身上的甲胄,恐怕给常人见着了,都要喊上一声,哪里来的野乞丐!
萧保立斜眼瞟去,对于其身上的甲胄样式,没来由地有几分熟悉之感。
他正准备开口言语时,被那人抢了个先。
“这多少年过去了...窝里横的毛病,还是改不了嘛?”
观其言语时的步伐和神态,似是体内走气混乱不堪,似有走火入魔的症状。
萧保立忽然想起了一人,立刻伸手一探握向了身侧大梦。
结果那人更快,原本距离对峙中心还有二十余步,可在萧保立握剑之时,就已然闪至他的身前。
踏雪侯刚要握剑横扫,可身处面前的那人已是一拳递出!
顿时,拳势席卷而来,直冲萧保立右肩方向。
咔!!
仅仅只是一拳,就将踏雪侯的肩甲打得碎裂开来。
“侯爷这些年来,怎么没有半分长进啊?”
萧保立一剑斩出,随后整个人身形立即后掠而去,与眼前之人拉开了距离。
此人的来历,他已然明了。
却邪八将之首,“笑尘”——云亦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