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公何尝不知道南家军只听命于他?

可他心里更清楚,出去集结兵力还需要些时日,且要攻打皇宫也需要名正言顺的借口,到时候阿辞未必还能活着。

他一把年纪了,活着和死了都没关系,可阿辞还年轻,他甚至连家都没有成。

陈宝珠一眼就看出了外祖父心中所想,她在心中叹息一声,若不是自己太弱,她说什么也不会让表哥来冒这个险,毕竟他是为了救自己才进宫的。

可若是留下来的人是她,只怕外祖父他们还没走到宫门口,自己就拖不住那些侍卫了。

想到这,她咬牙劝道:“宝珠知道外祖父不舍得阿辞表哥,只是外祖父可曾想过,今日留下来的若是您,日后即使太子回来了,他手上没有兵权,又如何与六皇子斗?您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大魏落在那样的人手上吗?真到了那个时候,别说我和表哥了,便是整个南府,又焉有活路?”

她的声音很轻,却震得人心里一颤,南国公面上血色瞬间褪去。

无论是阿辞和南家,还是阿辞和大魏的百姓,他都只能选择后者。

最让他难受的是,阿辞正是知道了这些,才选择牺牲自己,而不是把选择的难题推给他。

“祖父,您快些带着表妹离开吧,否则谁也走不了了。”南序辞自是明白自家祖父心中的纠结,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他再拖下去了。

南国公最后再看了孙子一眼,才咬紧牙关弯腰去脱侍卫身上的衣裳。

陈宝珠冲南序辞微一点头,也跟着脱去另一个侍卫的衣裳。

偏殿内有个屏风,两人分别在屏风后换好了衣裳,一前一后出了殿门。

南序辞估摸着他们离开的时间,故意在偏殿放了一把火,将一部分侍卫吸引了过来。

陈宝珠和南国公出宫的路上只遇到一队巡逻的侍卫,两人也算是有惊无险地躲过了盘问。

守宫门的侍卫也因为他们身上禁卫军的甲胄,直接放他们出了宫门。

“南府怕是回不去了,外祖父先随我去陈府的铺子里把衣服换了,之后的事再做打算。”陈宝珠瞟了眼南府附近的人,那些人一看就是乔装监视的,他们此刻若是回去,被人发现不说还有可能连累南家人。

南国公颔首,他们身上的甲胄太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自然是越早换下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