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合有没有沾沾自喜?有啊,怎么没有,你看,高高在上的有钱人居然为了她而低下高贵的头颅,但窃喜之后是恐慌,就像走在钢丝上,下面的观众喝彩声不断,红色的一百元不要命的撒在台子上,有一阵风刮来,卷起一张拍在她脸上。
而她只担心自己会不会掉下去,到尽头还有多久,摔下去会不会粉身碎骨。
爱意与友善抛在她手上、身上,却让她惶恐不已,宛如捧着烧红的炭块——她可以自己寻找温暖,不需要别人的赠与。
他们的转变,明明不是她的错,却叫她身上莫名坠下来一种负重感,压的她难以呼吸,她叫他们坚守自我,她叫他们放弃,同时也是在和自己说——别动摇,别掉下去,别接受……
她怎么敢接受?
这些东西她根本不需要!
她明明白白的知道他们什么心思,仇敬,裴言寺,计渠,这些没有表达自己的意思的人。她只能装傻,她不想挑明,因为真的很难办。
她要让自己比以前更善良,因为那些人很可能因为她一时冲动而真的去干一些事情,可她根本不是圣人。
付出的一切都是因为在她可接受范围内,能力范围内,可抛弃范围内。
她只是有一些善良。
山水多好,冰川和延绵山脉,这里不会有太多人进入,没有意识的植物也让她感到自在,好像在这里时的她才只是她。
乌合不是一个完美的人,她只是隐藏了一些不好的一面,她也不知不觉想让自己更好一点,如此就好像大家喜欢的是因为这些。
她此刻的想法或许过于偏激,她知道这一点,但她还是就这样任由自己腹诽下去,因为她现实中好像做不了什么别的事情。
小主,
刺痛感并未停止,她慢慢随着这个感觉平复下情绪来。
冷静……
她该冷静一点。
冷静下来的乌合问40:【惩罚世界是什么?】
早就没动作的40默默看着乌合有些不太对劲儿的脸色不敢说话,等到她开口后它才说:【世界随机,但应该不会简单,另外阿合你关于我们的记忆会清除。】
乌合点了点头。
40说完,犹犹豫豫的又道:【对不起……】
【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当然,我也不会和你说对不起,等我——】
等等……40……那个总部的大boss主神会知道她这是什么状况吗?
另外……之前的任务者阮瑜好像说过什么叛逃者因为某个东西与总部打起来,最后掉落……
之前40绑定她的时候也说那场战争离她的世界有些近……
她还在细想的时候,门被推开,然后计渠就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乌合渗出血的伤口,连忙走过去按呼叫铃,顺便呵斥她:“手都这样了你为什么不按铃,或者叫我们?!”
乌合看了他一眼:“对不起。”
“你不要随便动手腕,会让伤口崩裂……”计渠压制自己的情绪,让声音放缓,免得吓到她。
乌合:“好的。”
计渠:“……”
他还没再说些什么,护士们就涌了进来,然后把乌合推了出去。
计渠紧跟几步,就看见被护士们裹进来仇敬。
护士们围得太紧,他压根没看清乌合怎么了,此刻就紧张的问计渠:“是她又……”
计渠摇了摇头。
仇敬深呼吸一口气,他不能责怪他什么,因为步步紧逼的话说不定会让乌合更难以接受,再次去做那些事情,可是现在尽量让她感觉到宽松,但又会发生一些问题……
他转头跟上护士。
而被推走的乌合看着头顶不断后退的天花板,忽然就与自己和解了——算了,这东西不知道要跟着自己多久,与其小心翼翼,不如先让自己高兴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