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鱼红鲤腾跃在侧,白鸟飞旋船篷旁。萧也韫俯身将手探进水里,任凭水浪在他指间滑过。他掬起一捧水,起身向着空中挥毫,水花于光下拖曳成长虹,耀耀生辉。
他伸开臂膀任着江风撞满怀,衣袖与下摆凭风向后奔扬扇展,真如风光无限好的少年郎,无病无疾,满心壮气。江在天,云在水,天地翻覆,山峦倒倾。
江楚也有了醉意,却在看着比他醉得还凶,却如清茶的萧也韫时,分外清醒。那一向稳稳重重的萧也韫今日尽是另番模样,让他不禁展颜一笑。
萧也韫站在船头,白鸟开始落在他肩上,栖在他指尖。又见长空一排雁,俯身而下落船篷。大雁衔着他的衣袖,好似要把他拖向天上去。他挽臂高振,让百鸟翱翔,仰天开怀。
前浪与后浪冲在一起将船头掀起一二,让站在船头的江楚与萧也韫挨了个踉跄。唐湘晚眼疾手快,水袖甩出一边系一个,直接拉回圆台上。
萧也韫扶着栏杆撑起身,吐了口醉意,看了眼那边一样踉跄爬起身的黎江楚,捞起台边的酒坛又倒了碗酒,饮罢半碗道:“懒卧仙人侧,为我斟百杯。扬眉吐疏狂,抱琴歌一曲…欲饮还复醉!”
话音落,他便把酒碗直接掷给了江楚,随而拔剑道:“黎江楚!还不够,继续喝!”江楚接酒咧嘴一笑,一喉饮尽道:“好!”说罢他一手持剑一手端酒,携秋叶踏秋风,剑芒一扬横飞渡江。
黎江楚:“荣春萧郎邀我饮,逢君意气莫杯停!步丈天涯浪侠客,江湖风雨舟上蓑!”
萧也韫:“长虹青剑紫电里,赤水龙泉寒霹雳!马是金络春风面,刀是白刃断秋光!”
萧也韫:“攀壁悲白狐,登垣荒鬼哭!斩尽世间不平事,再教天公还颜色!”
黎江楚:“舞落凌霄动,剑起金雷轰!生是天外逍遥客,死是黄泉不归人!”
他二人过手数招,彼此最后一式相轰台中,金石即出,两剑同时被横腰削断,崩出零星碎片。气波自台中荡开,扫飞残叶,惊破琵琶笙歌语,喝退舞女衣罗飞,震起水浪三尺,炸起几条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