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晃半个身子在床上半个身子悬空,进宫里前什么话都没说,也没更衣,噗叽就是往床上一趟,唯独是唔囔着话语让侍女们把屋子里的熏香全给拿走。
他刚闭眼半梦半醒,正觉得舒服,王剡连招呼都没打一声的直接迈进了他寝宫,大喊一声:“王上!”
赵晃被他惊起来,脑子嗡一下顿时什么都没有,许久后这才慢慢恢复意识,揉了揉眼皮耷拉下来的眼球,又眨了眨眼,见是王剡,一边比划着让他坐,一边自己下了床招呼着太监取些糕点来,然后抄抄袖子在王剡对面坐下,“王相啊,您下回来动静能不能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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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臣唐突,老臣给王上赔个不是。”
“(摆摆手)这点估计也没哪个当皇帝的躺床上……王相寻朕何事,直说吧。”
“王上,别怪老臣多嘴,这宁王私军一事,恐怕大殿上都不过是他为自己开罪的说辞啊。”王相顿了顿,开始从“三监之乱”给赵晃一一顺到了“八王之乱”、“永嘉之乱”、“安史之乱”。
赵晃在一旁听的,都替他臊得慌。合着跟宁王想叛乱摄政,跟你自己清清白白一样。
“哦……是为这事儿。那王相您的意思呢?”
“老臣的意思,最好还是按谋逆罪依法论斩了的好。”
赵晃嘴角勾出耐人寻味的一笑,“呦,朕这萧宋原来还有国法啊。”
王剡见他这样听他这话,滚了滚喉咙。自从他独掌大权以来,萧宋的国法如同一张白纸,形同虚设。那每次不按法律行事的,他是首当其冲。现在他要用国法惩治宁王,也确实是有些荒唐可笑了。
“王相啊,朕也不是傻子,就算国家治理不好,那当王爷的养私兵朕也知道是什么情节。可一来呢,朕托王相您的福,私军在朕手里——”
“(象征性客气)老臣不敢。”
“二来呢,边关还在打仗,四家军一直都是宁王管着。要是宁王现在出了事儿,四家军再一乱,那受罪的……”不就是禁军了么?
王剡现在算是明白了,赵晃这人,他自始至终都看错了,只可惜没能早点防备,现在恐怕已经是僵局,难以变动了。
“王上考虑周全,老臣佩服。”
赵晃点点头,让侍从给王剡倒了杯茶,“您既然——”
“报——殿前司指挥使觐见——”
王剡手里的茶水差点洒出去。赵晃则是头疼怎么一个个觐见都觐到他这寝宫来了,叹了口气让殿帅进来。殿帅进来压根没废话,单膝跪在赵晃面前,把他统兵的虎符直接给了赵晃,“臣护卫先王数十载,还将继续护卫王上数十载。臣愿王上今夜安然入寝美梦常伴。”
王剡的眼皮子狠狠跳了跳,心里怒骂底下的人都是一群饭桶。殿前司到了赵晃手里,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兼着枢密院使,能不能发兵是他说了算,可他压根没有统兵之权。
殿前司指挥使的直属军归了赵晃可直接调动,殿前司在全国各地还分管部分禁军,相当于这些也一起给了赵晃,这可是把他的军权挖去了一大块啊。
他惆怅赵晃这个一直在他手里晃荡的木偶,已经开始断了提线了。先前他王剡权倾朝野,而后说是与赵昱分庭抗礼,但风势仍是向他一边倒。他就独独少管了个赵晃,造就如今三分而立的局面。
有军权的皇帝跟没军权的皇帝,这全然是两回事儿啊。王相这茶是喝不下去了,起身拜退。赵晃也没留他,目送着他出了寝宫,把殿帅托起来让他陪自己坐会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