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听了先是一愣,而后都不免对柳琰玉竖了个大拇指,直言他是当代小王贲,整个大魏从土里爬出来都得给他扣个六。
听上去干脆直接,但并没那么简单。柳琰玉觉得,既然当初平辽可以靠着渠江向穿过城关的支流破开口,那现在他们依然可以利用这点,只不过这次的突破口不在东边。
柳琰玉将想法与江楚一盘,江楚便相信一定是个奇招。他立马下令让人开挖支流河道,引流西北,并在渠江关正面十里外开始筑造临时河堤,让注入新挖河道的水流开始慢慢积蓄。
同时,他们还需要准备足够数量的舢板,这不是小工程,全军大半力量全部投入,是焚膏继晷日夜兼程,终于抢在了平辽后方军队赶赴前线之前完成。
是日当头,武毅晟带着黎家骑兵当头冲锋。四家军各家有各家的特点,而凑在一起就是兵家风林火山,黎家军正是那疾如风。平辽见对方气势汹汹攻来,以为是又要攻城,上面的弓箭手铆足了劲,下面的大开城门,跨上铁骑出关迎敌。
武毅晟见对方城门大开,立马挥手向两侧撤军,同时一支哨箭登时冲天,带着刺耳尖锐的啼鸣,在天际化作一缕白烟。而后方的柳琰玉在听到哨箭声响的一刻,立马指挥士兵破开废了几天几夜筑好的临时河堤。
积蓄的河水顿时奔涌而下,漫过黄沙漫过荒草,向着渠江关的方向滚滚而去。同时,无数舢板浮于河水之上,叶家军当头排开防线作不动如山,柳家军在其后准备作侵略如火之势。
渠江关城头上,徐漮涌正疑惑这群人又是闹哪样,却突然隐隐听远方传来轰隆动响,再瞧瞧,瞧见那排排树木被摧倒,河水一线蔓延开,一层滚着一层叠起一丈高,直接向着这里轰隆冲蚀而来。
“(大惊)快进城!弓箭手放箭!快!”
流水的速度一秒前后远近已截然不同,撑着舢板随水流一起疾驰的萧宋军,叶家部队打头架起盾甲,挡住漫天倾下来的箭矢。柳家部队稳住身形握紧长枪,只待冲入敌阵立马冲杀。
关底下的平辽军挤着城门鱼贯而入,速度不慢,仅一会儿便只剩了尾巴。徐漮涌见此,再次下令迅速关闭城门,架好拒马。柳琰玉拉弓搭箭,瞄着那些搬拒马的、关城门的,嗖嗖几声便是三箭飞出。
他唇角一勾,荞麦色面容露出些傲气,对江楚一扬下巴道:“怎么样?”
江楚没理他这一脸求夸的表情,背着手稳稳站在船上,也不觉翘了丝嘴角。
河水冲开没能架好的拒马,直直破开城门,向着平辽的军营灌去。被河水卷起的平辽军摸不着圆盾也抓不住刀棒,跟着河水翻了三四个弯,刚呛进一口水,又被柳家军一枪贯穿胸膛,呛出一口血。
冲进城门的叶、柳两军开始抢占城墙,而打后乘舢板赶来的军队正至关外。赵昱抬起手,弓弩手齐齐抬起家伙什,瞄准了城墙垛口间的一水敌军,随着赵昱轻轻放手,箭矢与弩箭同时射出,打个里应外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