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个我们也不清楚啊,我们接到命令就过来了。”那人抱着手放在腹前,挺着胸膛看着也韫,“(讪笑)您看您这么大人物,就别为难我们这些小人物了。”
萧也韫胸膛抬起,又沉了下去。合上眼深深缓了口气,拂袖而去。江楚收回剑,冷冷瞥了他们一眼,却无意抬眼向城墙上扫了眼。
他发现这群兵一个个站在城墙排开来,还有的在往东西边继续走去,不知道要做什么。
……
城内瘟疫还在持续蔓延,而原驻城守军已经基本被染了个大半,他们看守的隔离点,终究是自己住了进去,而后又慢慢死在了里面。
剩下的还在坚持,他们不是不怕瘟疫,而且每日心惊胆战怕得要死。但是他们记得他们是牟县令的兵。或许他们从第一天看守隔离点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可事情到这里还远没结束。隔离点已经容不下病患,也没那功夫扩建。也不知是谁下的令,那新来这城的禁军们直接画地为牢,把整个城从中间割裂,一半安全区一半重灾区。
可那重灾区内,还有些没有被感染的百姓,可无论如何,禁军们都把一线守死,不准他们越界。若再不听,便直接杀了。
江楚、也韫与那对母女,很不幸也被圈在了重灾区内,可不幸远不止于此。黑夜,那母亲偏偏挑了个好时候,要生了。
母亲撕心裂肺的痛嚎像一把手捏着江楚与也韫的心,可他们两个男人,哪懂接生的事情?赶忙在这重灾区内四处敲门询问可有接生婆,一圈下来人没找着,就是得到些消息——这半个城里会接生的,应该都已经被瘟疫闹死了。
那便只有那半边城了。
“铿铿铿——”木柄扎枪两两相叉,封住道路。
“都给本世子闪开!”萧也韫黑着脸,见禁军非但不放行,反而挡的更死,“(怒斥)放肆,本世子都敢拦?!”
“(拱手)世子,恕末将无礼,我等皆奉命行事,还请您与您朋友回去。”
“奉命,奉谁的命?城内妇女难产,若不及时找人接生便只能等死!这命你们就不管了?!(寒声)我再说一遍,(咬牙)闪开!”
“世子,那边城内瘟疫肆虐,您这样出去,岂非是祸害那边的百姓?”
萧也韫退了半步,被气笑了,“觉得我被染了瘟疫是么?用这个绑架我?(失笑)这灾区里多少正常百姓,被你们圈在里面等死?你们现在却站在道德上来反质问我?”
“末将不敢。”
也韫指关节被自己捏到咔咔声响,而后沉了一口气松了劲。他现在没心情跟他们纠缠这些有的没的,“好……本世子不出去。去,去派人找个接生婆来,要是染了瘟疫死了,本世子赐金银千量。”
可他们仍是跟柄枪一样扎在地里纹丝不动,各个面如寒铁,“萧世子,您无权指挥禁军。”
“呵。”萧也韫颤抖着肩膀垂头嗤笑一声,又叹了口气,闭着眼从鼻子里重重出了口气,回头去看江楚。
一眼就够了,江楚知道他什么意思,他早阴沉着脸,想这么做了。他拇指顶着剑格,寒芒倏然一闪,“我倒要看看,这在驻守京城的禁军,到底有多大本事!”
江楚身形自也韫身侧迸出,携风吹起了也韫发丝。而后者在前者拔剑冲出的那一刻,立马跟上了前者步伐。
月下寒锋与寒芒相接,炸出星火,映着萧也韫奔去安全区寻人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