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怎么就要换车了?我行李还没拿下来呢!”
秦不易左右张望着,才想起自己进来时,在大厅里好像瞄到堆在角落里的行李。
是当初那吓傻了跑走的人留下的。
出来时心思没在那,就没注意到里面是否有自己行李在。
他重新拐回去,在那堆行李中找到自己的行李。
大袋子包裹的被子,一肥料袋的书籍,还有一个洗得发白装衣服的帆布背包。
整整三个大件,轻重不一。
“那年轻人走快点啊,在那磨蹭什么呢!”
已经洗好澡在家休息的司机,突然被人叫来加班,很是不爽的暴躁催促。
不过看见秦不易走路困难,真是腿脚不方便,弄得他有点不好意思。
转头帮忙招呼身旁坐着不动的年轻人:“小李,过去帮帮那断腿的小残废搬下东西吧。
这趟路有点远,又不好走,回来还不知道多晚呢。”
有人帮忙,被骂了的秦不易也不好吭声。
“行吧,今天多跑了趟车,老板也不给我加钱啊,真烦人。”
“呵呵,路上碰到有人坐车,这多出来的钱,就可以当给我们的茶水辛苦费。”
“也对哈,我们又不是专门抢别人线路的生意。
这趟是帮官家办事,谁敢找我们麻烦?”
身上穿着干净卡通汗衫,趿着双拖鞋的售票员听到这句话顿时有了精神,“到时油费怎么办?来回的油钱也不少。”
“不管,这事跟老板说下就是。”
“也是啊。不过么晚了,坐车的人还有没有啊,到时一个乘客都没载到,我们岂不是白高兴了?”
“有就有,没有算了,看运气喽!”
……
螺塔乡大客车从楼县县城出站时三点二十多,赶到这边就下午四点了,被监员询问过后,已经是五点多了。
夏季天黑的晚,到这个点也快黑了。
像建埠这样,交通还算便利的几个大的乡镇间,这会还会在路边等车坐的人,这时还有,但也不多。
更远一点的偏僻乡镇,固定的大、中型客车经过的大概时间过去,就不会有人再等了。
除非有急事要办,想在路边赌几分运气搭顺风车的人。
秦不易见有人过来帮忙,自己腿脚不便,那就拿那个看着最大,其实最轻的棉被包裹。
就让四肢健全的年轻售票员搬更重的另外两件东西。
卡通衫青年看他这么做心里有点不舒服,不过想到对方现在是残废状态,张了张嘴也没骂出口。
“行了行了,你就拿着个包上车吧,我多跑两趟就是,速度肯定比你这残废要快的。”
低下头时,他又开始嘀咕起来,“神经病啊,大热天的谁带这么厚棉被出来坐车的。
这是几辈子没坐过车还是。”
力气完好时,先难后易,别到时把人累到,后面就搬不动东西出洋相。
卡通汗衫青年试着提了两件包裹的重量。
发白的大帆布包还好,勉强能提得动,放下时他就在骂:“你这家伙,在这里面塞了砖头还是,怎么这么重?”
秦不易:重吗?还好吧,那包里也就多塞了几本书而已。
听着他的抱怨,他一言不发,提着那大包裹的棉被,朝着中型小客车移去。
腿脚不便,他提的东西再轻,从监所门口到停的客车那的距离不长,只有几十米,现在也成了他眼中难走的一段路。
慢慢的一步一停的挪,大包没法充当他的拐杖,移动的动作是真的慢。
“你这里面不会真塞的砖头吧,怎么这么重!
这个肥料袋子你这小混蛋自己弄过去,老子搬不动!”
刚走两步,后面传来年轻人气急败坏的声音。
秦不易回过头去,就见他从自己那装书的大肥料袋那走开,费力的背起同样很重的帆布包往车边赶。
越过秦不易时,也不帮他拿那轻便的被子包裹。
回到车上,在跟司机诉苦:“那肥料袋里的东西起码百多斤,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家装了值钱重称的金砖宝贝呢!”
“是吗?你管人家装的什么,不搬好东西,我们又走不了。”司机不厚道的笑了笑。
“那不管,反正我是不搬了的。
晚就晚,爱谁去谁去,反正我又不着急。”
……
“车上的,有谁过去帮下忙的吗?”司机转头看着车上其他的乘客。
车上所有人鸦雀无声,一动不动,静坐如雕像。
“不会吧,你们都是一个乡的人,都没一个人好心的过去帮下忙的?”
司机见车上的人还是不动,点名一指车上最壮的那个人,就是在车站催车的那个短发青年,“你,那么壮的一个人,跟个牛一样,下去帮下忙吧。”
“不去,这又不是我的事情。”
壮汉摇头不答应,“你又不是搬不动,你这么热心你下去帮忙搬下啊。
坐你的车,这种事就该归你们管。”
无法反驳的司机听了,一时哑口无言。
“叭……”
被干沉默了的他惊愕的微张着嘴安静了会,恼羞成怒用力一拍,拍在喇叭上,喊道:“管你们爱去不去,拖就拖,谁怕谁!”
忍一时风平浪静,想一会越想想气。
暴躁起来的司机扭了扭身子,黑着脸恼怒的骂:“不行,现在时间太晚,等下我把你们丢到百富山就回来,我还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