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许久,太后对陆芷清说道:“辛苦你,让我再多活一阵吧。”
“好,我必竭尽全力。”陆芷清向太后承诺道。
看太后的样子,或许她身子有恙并非正常衰老所致她心中已有猜想。
但或许出于某些原因,所以她选择了接受。
一个时辰后,陆芷清给太后拔针,随后说道:“皇祖母,接下来我打算给您送两个药童,他们对毒都很是敏感,可以第一时间帮您察觉可能会近身的毒,以保证您的安全。”
“好,我会和皇帝说,让他们顺利进宫。”太后说道。
随后,太后说道:“我知道你今日进宫,本是皇帝的意思,但你可知,皇帝为何让你进宫?”
陆芷清摇头:“姚公公没说。”
太后说道:“皇帝还是想让阿宸娶了那丽阳公主,并且还想再给他的后院添置其他妾侍。”
陆芷清凝眉,却没有太后意料之中的那般动怒,语气还算平静:“陛下已经决定好了?”
“怕是不好改变,若是待会儿他与你说起此事,你得好好思量如何应答。”太后叮嘱道。
“清儿明白。”
太后还是不放心地说道:“清儿,以安国公府现如今的情况,你若是强行拒绝,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安国公府,甚至对阿宸都不是好事。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拖延她们进府。若是无法避免,至少得保证你还在正妃这个位置,只要有正妃在,哪怕后院实在多了些小妖精,你终究是正妃,妻妾终究有别。”
陆芷清再次点头:“皇祖母的担忧,清儿都记下了。”
“你记下了便行,皇帝在外面或许等着急了,你且去回话吧,我也要好好歇息。”太后摆了摆手说道。
歇息够了,才好应对接下来的问题。
果不其然,皇帝询问完太后的情况后,便提起了让宫怜宜嫁给慕逸宸的事情。
皇帝苦口婆心地说道:“朕知晓你和阿宸鹣鲽情深,只不过,皇家的婚事,从来不是儿戏,也得为大局着想,而且,现在阿宸的身子不好,多几个人照顾也是好的,不然你看你,要照顾阿宸,还得照顾太后,朕听闻,安国公身子也不太好,也需要你操心。”
陆芷清心中冷笑,面上保持着平静中带有丝丝无奈和疲惫,将内心的复杂演绎得非常好。
陆芷清向皇帝福了福身,说道:“陛下说的是,清儿知道陛下这是疼惜清儿与王爷,清儿感激不尽。”
见陆芷清应得还算是痛快,皇帝有些意外,但瞧着她面上的疲惫,便觉着自己猜对了。
看样子接连几个对她很重要的人病重,让她分身乏术了。
皇帝说道:“朕知道,丽阳公主的性子一般,让她进王府,也是委屈了你,只不过这也是为了大周,你既是安国公的孙女,是个识大体的好孩子,朕相信你不会让朕失望的。
当然,朕自然也是心疼你,心疼阿宸的,所以,朕会再好好给阿宸挑一些温柔贴心,可以帮你分忧好好照顾阿宸的好姑娘。”
陆芷清心中冷意更甚,但面上都尽力藏好,再是福了福身,说道:“清儿谢陛下大恩。只是清儿有一请求,斗胆请求陛下。”
“你说。”皇帝的脸色快速划过一抹不耐。
他好言好语说了这么久,她竟然还要提要求?
陆芷清敛眸说道:“诚如陛下所言,臣妾一人现如今分身乏术,着实照顾不过来,若是能有人可以帮忙照顾王爷,臣妾自然感激不已。
只是王爷的病情复杂,却病得还重,无论是饮食、添衣、用药等等各个方面的事情都非常繁琐,一旦哪个环节出错,哪怕只是小错,都有可能加重王爷病情,甚至……”
话到这里,陆芷清脸上多了几分难过,不忍往下说。
轻轻吸了吸鼻子,陆芷清才说道:“所以,臣妾斗胆请求陛下,那些想要进入王爷后院的姑娘,臣妾想亲自把关,而后亲自教授提点照顾王爷时需要注意并且所以懂得的本事,如此,臣妾也才能放心将王爷交给她们。
王爷待臣妾极好,臣妾也并不想辜负了王爷,若是因着教导不善而让王爷吃苦,臣妾便成了罪人,还请陛下成全。”
(求生欲之题外话:女主是不可能让其他女人进入王府的,以上皆为托词)
皇帝面上神情晦暗不明。
原本说着要休息的太后,却被竹嬷嬷搀扶着走了出来,虚弱地说道:“清儿丫头和阿宸也是不易,阿宸的情况哀家也知道一二,年纪轻轻的,却比哀家的身子还要不济,皇帝既然心疼阿宸和清儿,那便依着清儿的意思吧。”
皇帝说道:“朕自然晓得,只是王妃现在要照顾那么多人,还能有时间去挑选姑娘?教授她们?”
陆芷清眼神坚定地说道:“只要是为了王爷好,清儿便是累一些也无妨!”
“行,既然母后和清儿都这般说了,那么朕应允便是。”皇帝妥协道,而后又特意强调了一点:“只不过,那些姑娘都是国之栋梁们的千金,她们从不懂得医术,所以,清儿考核之时,得手下留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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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放心,清儿自然懂得分寸。”陆芷清连忙说道。
随后,陆芷清又说道:“还有一事。”
“还有?”皇帝不满地说道。
她怎么这么多事情?
一件又一件,能不能消停消停?
陆芷清说道:“臣妾希望,丽阳公主也可以与其他姑娘一样,一同学习如何伺候王爷。”
“她好歹也是公主,如此便不必了吧?”皇帝凝眉道。
陆芷清态度坚定:“陛下,正因为她是公主,身份特殊,所以臣妾才有此提议。他日公主若入了王府,便是王府的一份子,可她若不懂得照顾王爷,臣妾便不敢让她靠近王爷,长期以往,公主怕是会心存怨言,其他姑娘只怕也会因着她的特殊待遇也有所不满。如此,后院将不得安宁,后院不宁,王爷亦无法安心养病。”
太后很是欣慰地说道:“清儿此番考虑很是周到啊。”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将皇帝拒绝的话都给堵住。
皇帝就是想拒绝也不好拒绝,更别说刚刚陆芷清还告诉他,现在太后身子不好,情绪不能有明显波动,更不能激动生气,他若是反驳,便违背了此番叮嘱。
他作为大孝子,自然也不能做出伤害母亲身体的事情来。
“行,那便依你所言。”皇帝纵是不满,到底还是答应了。
“谢陛下。”陆芷清再次向皇帝行了个礼。
随后,陆芷清又对皇帝说道:“陛下,还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