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卿摇头道:“没有,师父医术极佳,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是怎么回事?”苏容眉头皱的更紧,沉声问道:“这大半年来,你过得很危险吗?经常与人交手?”
侯卿垂下眼帘,许久才开口道:“没有,自娆疆离去后,我找了个地方潜心学习医术和卦术……有时会拿自己开刀扎针练习,下手没个轻重,就这样了。”
苏容啪嗒一声放下筷子,道:“若是如此的话,你哪里是没个轻重?你分明是自寻死路。”
“这样不好吗?”侯卿终于看向苏容,缓缓道:“要是师父死了,我也随师父去;要是师父能活过来,我便也活着。”
“你……”
苏容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侯卿先道:“师父,吃饭吧。”
他给苏容夹菜,乖顺的说:“师父陪了我一天了,吃完好好休息,我不打扰师父。等明日,我陪师父在城内玩。若是师父实在心系太原,后日我便陪师父启程赶过去。师父不用担心我,我能赶路。”
苏容心情复杂的看着他,道:“你实在没有必要这样折磨自己。”
侯卿动作微顿。
苏容重新拿起筷子,边吃边平静的说道:“我只是你的师父。我死了,你大可以去寻其他人,继续你游历江湖、拜师学艺、潇洒自在的日子……”
“可我没有只将师父当师父。”
侯卿重声打断她的话,望着她的眸光深邃,压抑着翻涌的思绪与情意。
他克制的一字一顿道:“我心属师父,一如既往。”
苏容无言片刻,只回道:“菜已经凉了,快吃吧。”
侯卿勉强扯了扯嘴角,嗯了声。
吃过饭,侯卿果然如他所说,回了隔壁房间,没有硬留下。
苏容叫来客栈小二收拾,待房间安静下来,她却没办法专心看下书去了。
她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子,外面争先恐后涌进来的寒风令苏容清醒了些。
天色渐黑,夜幕攀上零零散散的碎星,厚重的乌云将孤月遮住,不多时,苏容突然发现半空中有白点纷纷扬扬落下。
她抬手接,手心里有微凉的触感。
“下雪了……”
苏容怔然望着,远处街市灯火通明,百姓们也发现了这场悄无声息到来的落雪,或新奇或喟叹的嘈杂人声隐隐约约传进苏容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