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合上,殿中又变得无声无息。
夏侯沉还没能从真相里自拔出来,紧锁着眉宇坐在床畔,静静地看着她。
他之前看过了傅元薇转交的信,南邺长公主在信上托他照顾暮霭,言辞看着是像在为暮霭着想,所以他没再计较别的,只想从长公主这儿问清暮霭的病症,从南邺寻些名医替暮霭诊治,他坚信总有一日她能醒过来,没曾想她的生命在飞快的流逝。
如今回想,其实一切皆有迹可寻。
从去年开始,她的身子莫名变得虚弱,尤其是冬日,畏寒不说,人也日渐消瘦,她总安慰他说是天寒体虚的缘故。
除夕之夜,她从驿馆回来,突然说了好些从前不曾说过的话,哄得他很高兴,如今想来,那时她应该已经知道了解药的事,才会一反常态。
再后来,她在驿馆住了几日,回来之后就瞒着他,悄悄给他服了解药,一个月后才告诉他,却也避重就轻,只字未提她没有解药会如何。
难怪暮霭不肯等他慢慢找,说什么都要回南邺寻解药的下落,因为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她等不起了……
边关。
锦州以东三百里,凌国和永国以河为界,相安无事近百年。如今永军驻扎在河对岸,没有越境,却有针锋相对,步步紧逼之势。
夏无念一行人骑马登上高处,看着河对岸的永国军营。
永帝连招呼都不打就在他们大凌边关屯兵,不是挑衅是什么。
他问旁边的辰安长公主,“长公主,对面就是永军军营,永帝也在,现在怎么办?”
辰安长公主不假思索,“过河,进军营。”
夏无念惊异,“可永帝此番屯兵动机不明,咱们贸然闯入,万一永国翻脸,我等未必能护长公主周全!”
辰安长公主却没理会夏无念,挽了挽缰绳,策马朝着对面军营飞驰而去。
夏无念只能带人跟上。
河水很浅,只没过了马的小腿,他们一行十来个人,从北凌的方向来,立马引起了永军的警觉。
他们刚过河没多久,营里出来了百来个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