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里悄无声息。
大夫在床边把脉,时间流逝,大夫的神色也越来越凝重,似拿不准病情。
夏侯煜站在一旁,没有打扰。
大夫收了腕枕,起身拱手,“大人,姑娘病得不轻啊,不止是染了风寒这样简单。”
夏侯煜眉宇深锁,“何以见得?”
“姑娘脉象混乱,体内寒气淤积,侵蚀脏腑,绝不是一次偶然的落水所致。”
夏侯煜慢慢问道:“是……是中毒吗?”
“中毒?”大夫吃了一惊,回头看了看李暮霭,拱手点头,“有这个可能,照此说来,此毒一时半刻不致命,只会蚕食脏腑,长年累月便把人拖成了空架子。”
“能否解毒?”
大夫无奈叹道:“大人恕罪,老朽医术不精,不擅长解毒,还是如此罕见的毒,只能开些方子,看能否稳住姑娘的病。”
夏侯煜点了点头,示意手下领大夫出去。
夜阑人静,月华入窗,柔和静谧。
夏侯煜靠在窗边,背对着窗外的明月,静默地看着床榻上的人。
前些日子她还能冲他使性子,说着那些或真或假的话,如今便一直昏睡,徘徊在生死边缘。
大夫说没有解药,她顶多还剩三个月,甚至更短。
解药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寻到的,留给他考虑的时间不多了。
李暮霭的生死握在他手里,他知道,却没想到上天会在短短几日间逼他做个抉择。
夏侯煜焦灼不已,握拳扶上眉心,倏尔手攥紧了,攥得骨节咔咔作响。
她明明可以活命,偏将解药给了夏侯沉,她真该死啊!
可她死了,他就一定舒心?
行至今日,他比谁都明白有些事情可以重来,有些遗憾可以弥补,但生死不能。
天亮了,夏侯煜拉开房门,缓步走出房间。
守了一夜,他的眼中满是疲态。
随从劝道:“大人回房歇息吧,这儿有小的们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