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霭解下斗篷交给内侍,看夏侯沉的眼神就知,他在怨她天冷还乱跑。
她坐到他身边,先行转了话题道:“我今日在街上救了一个人。”
夏侯沉收回目光,翻着奏疏说:“胤安府丞一个时辰前来请过罪,朕已经知道了。”
李暮霭忙道:“艾府丞是个好官,这次是他手底下的人是非不分。”
“朕知道,当初是朕调任他来胤安任职,他的秉性朕清楚,朕已让他回去自行惩办下属。”
“挨打的是个卫国人,但我留心过了,他不是奸细,我师姐也说他不像。”
夏侯沉看向她,“何以断定?”
李暮霭抿唇一笑,“因为他跟我们不一样,而且他在夏大人那儿养伤,就是待在我师姐眼皮子底下,我两个师妹也在,他若真是奸细,在她们眼中定无处遁形。”
她指的是吴长安跟他们重华宫的人不一样,而且他的落魄不像是演的,且一心想着回卫国,而非借利用她们长留在这儿。
“卫国的事已有了结,朕不会迁怒于卫国百姓,人是你救的,何去何从,你拿主意就是。”夏侯沉又言,“不过今日之事给朕提了个醒,朕坐明堂上,暗处也当留心,时常敲打,免得有人仗着朕不细究,为所欲为。”
李暮霭点头,伸手烤了烤火,言道:“外面下雪了。”
夏侯沉正翻着奏折,手停滞了片刻。
下雪了,腊月已在眼前,腊月末也不会远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腰间,荷包已经旧了,她却不肯换,日日挂在腰间,从不离身。
他曾向李阔问起过荷包的来历,李阔说荷包和里面的护身符都是楚明玄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