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霭走到了人群外面,探头瞧了瞧,中间聚着几个官差,正对着一个人拳打脚踢。
那人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闷声受着官差们密密麻麻的拳脚。
青蕊颦眉,低声言道:“好像是个年轻人,他们为何要下这样重的手?”
李暮霭看着心里也不舒畅,国有国法,却没有哪条律例准许官差当街揍人。
她问道:“你们打他做什么?”
官差们停了手,看了她一眼,也没多理会。
领头的官差俯身揪住男子领口,将人从地上拎了起来。
李暮霭勉强看得出挨揍的是个年轻男子,岁数与她差不多,身形瘦弱,已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都渗出了血丝,此时被官差像拎条狗似的拎着。
旁边百姓议论纷纷:“听说这人是卫国奸细!”
男子直摇脑袋,“我……我不是奸细!”
揪着他的官差瞪眼道:“你一个卫国人,不是奸细,在街上游荡什么?还抢东西!”
青蕊言:“诸位是不是误会了,他若是奸细,岂会抢东西招人抓,奸细只会安分守己,好好藏身。”
李暮霭见男子头蓬头垢面,一身脏兮兮的,手上攥着半张饼,饼已经在地上蹭脏了,他却紧紧抓着不肯丢。
李暮霭遂问:“他抢了什么,那张饼吗?”
饼摊的摊主指着他骂道:“臭乞丐拿了我的饼不给银子,不是抢是什么!”
“我……我只是太饿了……”男子虚弱地说。
李暮霭看向官差们,“他吃白食是不对,但诸位又凭什么说他是奸细?”
领头的官差言:“他身上揣着卫国的路引,他是卫国人,卫国人都不是好东西!”
这话,李暮霭听着怪刺耳的。
她刚来北凌的时候,驿馆里的人窃窃私语,也说他们邺人都不是好东西,有时候甚至都不背着她和李阔,故意说与他们听。
两国交恶,子民何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