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霭只觉除了脑子晕乎外,没什么不舒服,问:“我之前是晕倒了吗?”
“太医说你近来劳累,气血不畅,回头要多进补。”
李暮霭惑然抬头,劳累?她哪儿劳累了?
她如今锦衣玉食,高床软枕,连想去小厨房做点吃食,夏侯沉都不让她去,怕她辛苦。
夏侯沉另言:“此去皇清寺,和你师姐商量过了?朕几时下诏合适?等送走李阔?”
“得等我师姐回去探探虚实。”
夏侯沉眉宇轻锁,“何意?”
“要是我们君上不知我们的事,就不让他知道了,否则他往后会利用我的。”李暮霭言,“我不能不管李阔,也不能让你为难,所以我得防着他。”
夏侯沉言:“那岂不是还要等许久?你若担心他拿捏李阔,不如就让李阔留在大凌,至少朕会善待他,而他叔父未必。”
李暮霭摇头,“他是东宫的主心骨,不能一直在外为质,否则群臣们眼见他回不去,会失了对东宫的指望,转投君上,长公主就难做了。”
“那就让他自己去和邺帝斗!他有个姑母撑腰,若骄傲被邺帝轻易拿捏,将来还想造反做皇帝?”夏侯沉接着说,“与其如此,他不如留下,朕赐他个爵位,让他锦衣玉食,安稳一世,好过回去任人宰割。”
李暮霭犯难:“可是除了李阔,我师兄和青蕊也是我的软肋,我们君上拉拢我师兄不成,早就想除了他了……”
夏侯沉肃然反问她:“你为李阔想,为你师兄想,就不为朕想?近来朝臣日日上奏,说社稷已安,让朕立后选妃,从前朕以朝堂未定为由推辞,如今朕找什么借口?”
李暮霭替拂去衣襟上的褶皱,慢道:“我不就是在为你想么?我受制于人,你会不管我吗?但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向我们君上妥协,我早就说了,你要娶我不是娶个夫人这么简单,于北凌,于大邺都有利害牵扯。”
“朕并非没有考虑过其中的利害,而是朕觉得比起你铁了心要走,任何利害都不值一提。”
李暮霭抿了抿唇,他一贯心大,而她谨小慎微的日子过惯了,遇事不得不考虑许多。
夏侯沉沉默片刻,又道:“暮霭你不妨转个念头,邺帝要挟你,就是要挟朕,此事就成了朕与邺帝的博弈,李阔斗不过他,朕会怕了他?祸水东引、借刀杀人的便宜都不占,为何要为难自己?”
李暮霭握拳轻砸了下他心口,“你是我夫君,不是刀,我能利用你去对付别人?就算你乐意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