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府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只能狼狈地拜了下去,伏在地上不敢起。
证据确凿,王尚书让人将他们押回衙门,命下属连夜审问,拿到供词之后,明日便押赴胤安,移交大理寺。
天已黑尽。
李暮霭回到住处,坐在屋外台阶上,还是忍不住气恼:“治世为官的人,怎么能坏到这种地步!”
夏无念落座旁边,叹道:“这便是先帝和摄政王的‘仁政’纵出来的官员,摄政王好说话,又毫无原则地护着自己人,他们仗着有人撑腰,自然为所欲为,天下人说君上是暴君,可倘若如今的大凌归君上一人主宰,以君上的脾气,哪个官敢胆大至此?”
李暮霭明白,这些地方官是向着夏侯煜的,对夏侯沉素来阳奉阴违,当初连胤安的官都是,所以胤安曾经奸佞横行,夏侯沉举步维艰。
如今胤安好多了,要想把地方洗干净,还得等夏侯沉彻底拿回大权,行事不再束手束脚才行。毕竟这地方天高皇帝远,官员既是地头蛇,又是老狐狸,胆子大还狡猾至极,他们若不认夏侯沉是正主,和朝中的异党勾结起来便多的是法子浑水摸鱼。
譬如宋知府布局布得如此精密,犯了这么大的事都险些被他全身而退,若非她和夏无念之前想了些法子,知道了那处宅子的所在,今日的案子也不会审得太顺利。
夏无念问:“明日就要回去了,一早启程,还不去休息?”
李暮霭却在思索:“你说他冒这么大的风险昧银子,只是因为贪财吗?”她不解,“若仅是贪财,他任欣州知府已久,应当敛了不少银子,可是他府中的存银并不多,而坟里的都是他近来昧来的。”
“或许从前只是小打小闹,而这次他想一口气吃成胖子,风险是大,但他的退路也想得很好,哪怕做不了官,这么多银子也够他的子子孙孙荣华富贵。”
李暮霭琢磨了一阵,看向夏无念,“但是你有没有发现,他的退路谋划得虽好,却有一个前提。”
“什么前提?”
李暮霭言道:“杜之远必须死!如此,他才能将罪过都推给他,而且他一开始就做好了这个打算,才会闭门不出,去过他府上的官员里也没有杜之远,他有意要和杜之远断了往来。”
“所以他早就准备杀人灭口?可杜之远为他办事办得甚好,可见不是个蠢人,应该有先见。”夏无念皱了眉头,“杜之远明知自己沦为了棋子,且有性命之忧,应该恨宋知府才是,落到咱们手里也该主动招认,为何要自尽替宋知府遮掩?”
“若不是有天大的恩情,便是有把柄在宋知府手里。”李暮霭边想边说,“他连自尽都不怕,还怕什么把柄,所以他多半是想保全活着的人。”
“他的家人?”夏无念道,“咱们之前不是打听过?他的家人三个月前就搬走了,我还找过,没找到,如今想来极有可能被宋知府捏在了手里。”
李暮霭起身道:“不睡了,我得去问问他把人关在了什么地方,说不定咱们从那家人身上还能刨出点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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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无念问:“用我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