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霭让李阔先回去,她没急着离开,她多等了一会儿,等学生们都散了,赵怀他们才从屋里出来。
孙晏青一条胳膊吊在身前,脸上还有几堂淤青,边走边愤然道:“他如此不识抬举,亏得赵兄还订了上好的醉红尘,邀他过几日一同游湖。”
张直拄着拐,在自家书童的搀扶下蹦出来,“他不喝我们喝就是,赵兄的生辰宴,多少人想来还来不了!”
李暮霭站在回廊里面,没有急着凑上去,等他们都走了,她才回到明德堂。
等到课歇,李暮霭从书匣里摸出金疮药,走到赵怀的桌旁,恭恭敬敬地把药放到桌上,“赵公子,这是我从老家带来的金疮药,药效不错。”
赵怀抬眼看向她,一脸的不悦。
李暮霭知道赵怀不是不满她,而是不满夫子的息事宁人。
她顺着赵怀的心意叹道:“夫子真不讲道理,打人不对,夫子竟然不严惩肇事的人,还赵公子一个公道。”
赵怀冷笑了声:“昨晚你爹也没给我面子,傅元炘将我们伤成这样,他连抓人都不敢,你在这儿唱什么白脸?”
李暮霭皱了下眉,今早阿六跟她说赵怀几人挨了打,和傅元炘有关,倒是没告诉过她此事是她“爹”经手的。
“赵公子,我爹刚上任,在京中也没个靠山,怎敢开罪傅家。”李暮霭故作无奈地叹,又言,“你放心,他最听我的,回头我一定告诉他,让他往后碰见赵公子的案子,一定按赵公子的心意办!”
胤安府署有一个府尹,两个府丞。前府尹勾结乱党刺杀夏侯沉被杀,新府尹是郭相选的,如今已转投夏侯沉。两个府丞一个受郭相牵连被流放,另一个稳如泰山。说明这个人与府尹他们是一条心,才没被夏侯沉视为异己。
如今胤安府署已与摄政王划清界限,对赵怀这等爱在市井寻欢作乐的公子哥而言,胤安府署若没个自己人,他遇事得吃不少亏。
他的困境正好成了她的垫脚石,只要她顺着赵怀的心意说,不愁他不待见她。
“你爹是君上提拔的人,你不去巴结傅家那位,来巴结我们做什么?”
李暮霭面带笑意,答:“君上提拔的人多了去了,家父只是个四品官,平日连到御前听事的资格都没有,指不定君上什么时候就忘了家父,怎敢奢望君上再提拔,但赵大人不同,所有官员的政绩考课不都得从他手上过?”
“你这话说得在理。”赵怀嘴角扬起,欣然收下了她的金疮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