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想听!”夏侯沉不耐烦地道,一把合上床幔,翻身躺下。
李暮霭坐到踏板上,不紧不慢地说:“宫门现在是封锁了,可宫中的用度有限,尤其是新鲜的瓜果蔬菜都得靠宫外送,这宫门关不了几日。”她接着说,“过几日总得让内府的车马进进出出,到时候人若还没抓到,他就有了出宫的机会。”
夏侯沉没理她。
“君上,外面天高海阔,他在宫外说不定还有人脉和帮手,你若真把他放了出去,再想抓住他就难了!”李暮霭叹道,“他可是杀你亲兄弟的人!”
她感觉到了床榻的动静,再回头时床幔已经大开,夏侯沉身着寝衣,坐床上看着她,冷着脸问:“什么主意?”
李暮霭招招手,让他凑近点。
夏侯沉略微俯下身,听她耳语了几句,眉宇愈加深锁,等她说完就道:“用不着。”
“当下没有比这更快更好的法子,是冒险了些,但我有把握。”李暮霭笑说,“君上你若觉得让我犯险过意不去,不如许我些好处,比如往后多多提点我家殿下,我定为君上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夏侯沉睨了她一眼,不言一字。
他没拒绝就是默许了,李暮霭微微一笑,托着腮,指尖在脸畔轻敲,“今日早朝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几家欢喜几家愁,君上你怎还顾得上睡觉?”
“朕除了等还能做什么?”
“等?”李暮霭疑惑。
夏侯沉目视前方,言:“等着刑部拿着郭相的罪状来见朕,等着相府幕僚群龙无首,人心惶惶,自乱阵脚。”
李暮霭追问:“等他们群龙无首,自乱阵脚,然后呢?”
夏侯沉没说话,只是给了她个眼神。
李暮霭愣了一下,隐隐有些明白了,好家伙,怪不得!
夏侯沉瞥瞥她,“搅了朕的好梦还在这儿发愣,去给朕拿衣裳!”
“好嘞!”
柳别情办差还没回来,李暮霭替夏侯沉穿好衣裳,顺便替他梳头发。
她上次给别人束发还是半大的时候,给她师兄和李阔束发,那个时候她个子小,给师兄梳头还得踩个小板凳。
多年过去,她的手艺不减当年,梳头梳得工整又服帖。
李暮霭替他戴好金冠,偏头瞧了瞧镜子里。
啧,果然一副好皮囊,他若有后妃,三宫六院不得为了他争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