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的差事是陪着夏侯沉去奉先殿祭祖,夏侯沉后面还跟着一帮王公大臣。
李暮霭看得出来,他们中间没几个跟夏侯沉同心的,表面看着恭顺,也都没敢提昨日的事,实则全在等着看夏侯沉如何面对先帝。
后来夏侯沉给先帝上香,由始至终泰然自若,没有半点心虚内疚,让他们失望了。
夏侯沉厚葬那两人,宽恕他们的亲族,王公大人们不能再说三道四,即使他们都觉得此事是夏侯沉所为,但没有证据,他们也不敢摆到明面上议论。
事情仿佛已经结束,可这个年节宫里却难以太平。
不知又从哪儿刮来了一阵风,说的是先帝的子嗣只剩下夏侯沉一人,而夏侯沉至今没有后妃,身边只有内侍,连个宫女都没有,先帝一脉恐后继无人。
流言虽小,作用却不小,大臣们本就没向着君上,倘若这个皇帝还会断子绝孙,皇位注定会落入旁支手里,只怕更没谁会拥戴这位君上。
李暮霭如今又能自由出入景颐宫了,这是她跟夏侯沉争取来的,她不忙的时候便来与李阔说说话。
她弟长大了,眼界不能只局限于书本上,她得多跟他讲讲她的所见所闻。
“姐,这些流言凌帝听了不生气吗?”
李暮霭磕着瓜子,啐了瓜子皮道:“生气?他近日脾气好着呢,把从前的罪过他的大臣们都放了,跟变了个人似的。”
“变了个人?”
“他早该转转性子了,人家跟他玩阴的,他跟人家玩权势,他若坐稳了皇位,世人自然扭不过强权,可他的帝位不稳,如此霸道,失了人心,吃亏的只能是他。”
“姐你的意思是,凌帝也准备跟人家玩阴的?”
“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反正他近来挺好说话,对大臣们也宽容有加,前些日子还赏赐了不少东西给朝中大臣,我跟柳总管去送的。”
“这样也好,哪怕他是装的都成,至少不会再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