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咳嗽了两声,接着道,“论武力,摄政王自是不如君上,可打江山得靠兵权,守江山却不能只靠兵权,君上还得笼络朝中势力,摄政王在朝堂的根基深厚,臣子们大都向着他,如今屈于你之下,不过是为形势所迫,对你只有怕没有服,待摄政王卷土重来,他们倒戈相向,你又该如何招架?”
“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若非当日朕身受重伤,就该趁那时与他来个了结!”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只是君上性子急,登基至今一直大肆除异己,闹得天下皆知君上生性暴戾,而朝臣们为了保命,也会对你阳奉阴违,君上身边需要个贤惠识大体的皇后,替君上出谋划策,时常劝谏。”
夏侯沉默然听着。
定国公慢慢讲道,“听闻郭丞相的嫡长女品性温良,你若立她为后,也可将相府势力收为己用,在朝中与摄政王分庭抗礼。”
夏侯沉不解:“外祖父从前一直只顾边疆是否安稳,天下是否太平,从不关心世家之事,如今又卧病在床,为何会知晓郭雍之女如何?”
傅将军站在一旁,拱手言道:“君上,前几日贱内到相府赴宴,见到了郭丞相之女,说她才学出众,貌美端庄,在场的官眷无不夸赞。”
夏侯沉神色淡漠,目视前方,慢道:“难怪昨日早朝,群臣奏请立后,看来他们并非不谋而合。”
定国公惊诧,“君上的意思是……”
“外祖父,立后固然能平息流言,笼络朝臣,但若引狼入室,反而得不偿失,朕不拿舅父和外祖父当外人,也不妨直说,郭雍此人,朕信不过。”夏侯沉言道,“他当丞相多年,而从前是夏侯煜在朝中只手遮天,他若与夏侯煜并非同路人,官服能穿至今日?”
傅将军皱了皱眉头,定国公也陷入沉思。
“外祖父关心朕,担忧朕孤立无援,想替朕拉拢丞相,朕明白,但朕已不是丧母时的十岁幼子,十年戎马,九死一生,朕都随外祖父和舅父闯过来了,眼下这点风雨算不得什么。”
定国公沉思一阵后道:“君上的担忧有理,看来郭相大摆寿宴,推女儿出来见女眷,是早就盯准了皇后之位……”
夏侯沉言:“他明知朕与夏侯煜水火不容,还想让他女儿入宫,要么是受夏侯煜指使,要么就是他不满夏侯煜权侵朝野,想另起炉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