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寂丘见她已经安定,且依附的是太子,自己做为常道观的弟子,不能牵扯庙堂皇族之事,便离开了。可是半个月后,他又回来了,并在西郊城外找了个道观住下,两人互通往来。
苾月毕竟青春年少、心思未定,无法做到日日呆在兰园面对着那些花花草草,而太子也不能日日过来,她便时常溜出去,要么去道观找寂丘请教武艺,要么带着寂丘去长安城四处闲逛。
虽然她戴着帷帽极为小心,但几次之后还是被长孙安业发现了,于是一路拦截追杀,好在她每次在寂丘的掩护下都能有惊无险的逃回兰园。
建成应该就是从这时候渐渐对她不满的,她这样任性胡为迟早会被人发现她与兰园的关系,他不能将自己置于这巨大的麻烦与危险当中。
虽然已经警告过她几次了,可是她依然如故。而且她在园子里的时候也不得安宁,因为她对园中的花草毫无兴趣,每次练剑时还总会损坏周围大片大片的花草,补救的速度永远赶不上她破坏的速度。
对诗词书画更是无感,从未见她翻过一页书,写过一个字,所以种植陈梦良等兰花的花房和靠近兰溪亭的书斋她从未踏足过,这是建成唯一感到欣慰的。
她生活奢靡,对膳食及服饰极为挑剔苛刻,对园中仆役更是呼来喝去,行事任性妄为,又总是纠缠园中护卫与方禹忠等人比武,令人头疼不已。
建成时常想,同一对父母生的孪生姐妹,性格、兴趣竟会如此迥异。他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渐渐生出了请神容易送神难之感。
他们两人也只有在饮酒时和饮酒后才能相处融洽,其它时候建成希望她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他只想静静的看着那张脸。
这天晚上,建成看着身边这张熟睡的脸,想到病中的她在秦王的折磨下已命在旦夕,而面前的这个麻烦,迟早会惹出大祸,既然连她的兄长都对她痛下杀手,那自己又有什么好顾惜的呢,他第一次对她动了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