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大牢来到这里的路上,就已经听说要给他们问罪的事了,听起来还不像只有斗殴打架这一件事,张三脑瓜子灵活,立马猜到县令是想借机解决掉他,哪里肯愿意认罪,让县令得逞。
一侧的张友生眸光一厉,抬脚就踹到了张三的腿窝,让他顷刻间又跪了回去。
“大胆!竟敢对大人不敬!”
张三痛哼一声,咬了咬牙瞪了张友生一眼,终归是没敢再起来。
“草民更不知了!草民差点噎死,这也触犯大周律法吗?”
李四也阴沉着脸,阴阳怪气地讽刺道。
面对他们的指责,县令面色淡淡,情绪压根没有受到影响,“你们不用死鸭子嘴硬,本官绝不会拿一些莫须有的事来诬陷你们,到底有没有做过,你们自己是最清楚的。”
他对着一旁的县丞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念诵证词,县丞站起身,凉凉看了两人一眼,手中写着密密麻麻罪证的纸张展开。
朗声念道:“犯人张三,年三十,十年前曾侵犯一位年仅十三尚未及笄的良家女子,后致女子上吊自尽。”
“八年前曾强抢卖油饼老人银钱,美其名曰收取保护费,老人不从,推倒老人致其盆骨断裂,瘫痪在床,于三年前逝世。”
“两年前,曾因斗鸡与人发生争吵,怀恨在心,趁对方回家之际,带人围堵拳打脚踢,致对方内伤而亡……”
这是根据百姓们的证词总结誊写出来的,足足三整页。
每一桩事说出,都让堂下的百姓怒视张三,他没有做过什么残忍至极的大恶事,可这些事同样不普通,被伤害的人同样痛苦万分。
“这期间还有无数小事都未曾记录,你虽未曾伤人性命,可却有那么多人因你而死!这与亲手杀人又有何异?”
县令眼眶微红,悲痛沉声质问,在收到那些匿名指控之前,他真的以为这些人只是抢钱,欺压百姓,没想到还染上了那么多条人命。
如果早知道,他早就找理由抓了他们,怎会让这些人祸害平罗县这么久。
“处死他!处死他!”
堂下的百姓情绪激昂,一个个举着拳头喊了起来,声势浩大让张三心惊。
惊慌看了百姓们一眼,他心虚地咽了口唾沫,该死的,是谁胆大包天竟然真的敢指控他,把他隐藏的往事给抖了出来。
口中他依然不死心,咬了咬牙,威胁道:“证据不足,我不服!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都是你这个狗官伪造的!我、我要到知府那里状告你!”
却没想到县令半点不虚:“可以,只要你有命活着离开县衙,本官允许你去状告。”
张三慌了,这话是要对他用刑!
一着急,他顿时做出了蠢事,竟然拔腿就想跑,可周围这么多人又不是死的,张友生脚步一转,两步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领,单手就将他提起,一把扔了回来。
“嘭——”的一声,张三狠狠摔在了地上,疼的龇牙咧嘴,周围的捕快眼皮一跳,啧这新来的力气这么大!
看着这一幕,最害怕的莫过于旁边的李四他们了,跪着都不踏实,不断踌躇着。
豆大的汗珠顺着李四的脸庞滑落,不知是空气的闷热还是心中的恐惧,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张三干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被查了出来,更别提他那些近些年做的好事了!
想起家里藏着的那个强抢回来的美人,李四觉得自己狡辩已经是没有用的。
耳边的嘈杂仍在继续,李四却觉得脑袋胀成一团,什么都听不到,只剩嗡鸣声。
不……他不想死……
狠狠咽了口口水,李四的眸光忽然坚定起来,做下了一个主意,跪着向前快速挪动几步。
“大人!大人!我,我……草民认罪!草民愿意将所有罪过和盘托出!且指控张三,那些罪证句句所言属实!求大人开恩,看在草民如实招供的份上留草民一条命!草民还有老母亲要孝顺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磕头,说到后面甚至大哭了起来,可这番举动却出乎所有人意料,执着狡辩的张三整个人瞬间懵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得,人证这回也有了!
县令险些笑出声,声音怎么听怎么得意:“这下,证据确凿了吧?”
原来在这等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