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晌午,母子三人才把炉子弄好,就放在院里晒。下午李龙骑着隔壁狗娃子的三轮车去村东头粮油铺,打了三十斤菜油。晚上淑珍带着李玲把炸油饼的面也发好,还有炸油膏的烫面也准备好。直等第二天天亮开始支摊炸油饼。
第二天早上四点,母子三人就起床开始收拾。把炉子,桌子,都摆了出去。李龙开始生火,母亲淑珍就和大姐李玲开始揉面。新炉子第一天用,生火确实不好弄。李龙先把晒干的苞谷叶用火柴点着,放进炉膛的炉撑上,看着火慢慢着起来,又陆续填入包谷芯、硬柴,最后扔进去几个碳块,把平底锅架上倒上菜油,就开始用扇子在炉子下边使劲儿扇起来。一是炉子太潮,二一个他对生炉子也没多少经验,虽然炉子里汩汩向外冒着浓烟,可火就是着不起来。风一吹,正好把烟吹向正在揉面的母亲淑珍和大姐李玲。熏的俩人眼睛直流眼泪,呛得大声咳嗽。母亲淑珍和李玲赶紧离开桌子,向后躲开。母亲淑珍走过来用沾满发面的手端起平底锅对李龙说:“别扇了,这样点不着,你心太急了,要一点一点加,人心要实,火芯要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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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龙又把里边填进去的炭块和硬柴掏了出来,按照母亲的指点,第二次他终于生着了炉子。
早上六七点,陆续就有人前来光顾她们的油饼摊。这是昨天秀兰给她们在队里做的宣传。队里乡党知道了淑珍今天要支摊子炸油饼,也都纷纷前来照顾她的生意。
早上九十点,买油饼的乡党达到高峰。人多的居然排起了长队,把第一天出摊儿的母子三人忙的手忙脚乱。李龙就拿着筷子站在锅边,母亲把擀好的油饼,放进油锅里时,他就赶快用筷子翻。淑珍把面给的又多,炸出来的油饼都很大。好多人尝了都夸赞淑珍炸的油饼好吃。只是翻油饼的李龙掌握不好火候,有些炸过了看着焦糊,又有些炸的有点生,油饼没有上色,颜色发白。但这些都被好心的乡党所包容,说这是第一天,后边慢慢就好了。
白日鬼和没人要也来了,没人要买了一个油饼蹲在摊子旁边吃,看见白日鬼买了三个热油膏边吃边向他走了过来,就对白日鬼说:“你这吃油膏要小心,一会儿甭把脊背烧咧。”
白日鬼说:“你倒说的不扎犁沟的话,我吃个油膏咋能把脊背烧哩?”
不等他说完,手里的热油膏里流出的热糖汁就顺着他的手心流了下来,他赶快去舔流出的糖汁,糖汁又顺着他的胳膊继续往下流,他只顾着用舌头追着胳膊上继续向下滚落的糖汁舔,却没有在意抬起的胳膊向后弯曲正好对准他的脊背,举在半空中半拉油膏仿佛也冲他咧开大嘴嘿嘿一笑,油糕里边大量热糖汁就一下滴落在他只穿着背心的脊背上,只听白日鬼哎呦一声,烫的一下跳了起来……
旁边蹲着吃油饼的没人要看见哈哈大笑:“看看看,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白日鬼转过脖子,用手扯着背心还在不停抖扯,原地转了好几个圈。见没人要笑他,他又把这股无名的邪火发给没人要。他把剩下的半拉油膏一口塞进嘴里,又冲向没人要提起脚就踢。嘴里还含糊不清的骂道:“都是你这挨下逑的,批嘴胡呔,你这批嘴有毒呢!”
没人要拿起油饼笑着跳开,摊子周围的众乡党也被这俩活宝逗的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