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将仔细打量一番张适之,忽道:“好罢。郑老三,你与这小子骑一匹马,可要看住他了,一旦有逃跑的迹象,一刀捅了他!”
边上早有一个黑塔般的威猛骑士唱了个喏,纵马过来,一把抓住张适之后心衣服,将他提起来丢在身前的马背上。随即用缰绳三缠两绕,竟捆了个结结实实。原来,玄甲军多有边军骁骑军士补入,昔日俘虏敌兵常用此法。
张适之试了试,那缰绳用反复鞣制的皮条拧成,十分坚韧,一时间倒也不好挣脱,只得暂且委屈一番自己,待有机会再说。
骑将回头看了一眼,颇为满意,随即令旗一指,带领众骑士向胡人马头逃离的那个方向追去。
张适之虽被捆在马背上,但心思却极为活泛,暗想:那胡人马头固然狡诈,临危之时将我推下马,的确不地道。但也是事在紧急,对我又不托底,出此下策情有可原。此人敢于舍生取义,刺杀权奸杨相国,无愧英雄侠义之道。
转念又想:我稍稍拖住了玄甲军,足以助这胡人逃出生天。瞧那胡人逃走的方向,似乎正是七里庄的方向。之所以甘愿为玄甲军带路,实则为了隐秘地前往七里庄,毕竟这一路针对自己的阴谋诡计甚多,身边有玄甲军士在,反而省去不少烦恼,试问谁敢轻易招惹天子亲军呢?
这些玄甲精骑纵横天下,一向狂傲至极,哪里会知道这被捆的年轻人有这样的想法呢?可见世间之事,大多奇怪可笑得很。
却说一行人奔出四五里,骑将有些按捺不住,喝问道:“小子,怎地没有那胡儿的踪影?”
郑三听到后,随手抽出腰间短剑,抵在了张适之后心,低声道:“将军问话,快说!否则便是一刀。”
张适之艰难地抬起头,左右瞅了瞅,似乎在辨别方位,好一会儿才道:“路是没走错,不过那胡儿的马是汗血马,脚力极快,按说应在咱们前边八里处。”
骑将咦了一声,似乎有些不信,复又问道:“你说得可当真?也罢,咱们快马加鞭,先抓到胡儿的赏钱千缗!”
众骑士轰然叫好,个个摩拳擦掌,就要追随骑将向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