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找了半天,才知这镇上只有一家客栈,看起来破破烂烂,名字倒很文气,居然叫做“友铭客栈”。
张适之无奈笑道:“瞧瞧,只此一家,别无分店。想来这店家是个读书人,颇有些自信,觉得自家客栈定会为旅客铭记。咱们便试一试,可好?”
辞君嫣然一笑道:“你这小道士,惯会插科打诨。不过一个打尖落脚的地方,哪有那么多讲究?咱们快进去吧。”
进得店里,早有小二迎了上来。一问才知,店中只有一间客房。张适之颇为不自在,便道:“店家莫要欺我,钱绝不少你的,快快再找来一间。”
小二满脸陪笑道:“客官,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房确实是没有了,您看……”
张适之还想说什么,辞君却扑哧一笑道:“行啦,凑活一晚吧,没什么打紧的。”
见辞君如此豪爽,张适之便不再争辩,否则反倒显得扭捏作态了。两人付了房钱,便跟着小二来到了房间。
客房里设施简单,不过被褥等物确是簇新,倒也显得干净整洁。两人草草吃过晚饭,便要歇息了。
辞君自然在床榻之上安眠。张适之推说自己要习练功法,在方桌上打坐即可。辞君也不客气,咯咯一笑,便转头睡去了。
张适之运起了秋水长天功法,按照进度,将要到达第四境,这几天正是紧要关头。
但不知怎的,今晚却有些难以收摄心神,似乎老有一股飘渺的暗香浮来,既沁人心脾,又动人心魄。
张适之只得睁开眼来,寻香望去,却见辞君已然睡熟,右边袖子高高卷起,一条白嫩的手臂露出了薄被之外。在透窗而入的皎洁月光下,显得如此恬静、柔美。
见此情景,张适之知道绝非辞君有意为之。她虽然有些英豪之气,不似一般小女孩儿情态,但到底为人方正,又嫉恶如仇,断不会有什么逾矩之举。
张适之忍不住暗骂自己几句,愤恨自己定力怎地如此不足,一缕清香便乱了心神,实在是不成样子。想到此,他背过身去重新坐定,面向窗棂上那朦胧可见的新月闭目运功。
不知过了多久,张适之真力循环了三个小周天,通体舒畅不少。忽然,听到房顶上有窸窸窣窣之声,似有人在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