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绝不是有意的停顿,琴弦绷断之后的余音,让三爷的心咯噔一下,这难道是什么不好的兆头吗?
弹琴的嫣宝慌了,弦断,这和戏文里阵前旗断没有什么区别,她连忙吩咐小丫头另取一面琴,就在她整理好心情,打算弹奏未完的曲子时,她透过半开的窗户看见三爷摆了摆手。
一阵寒风呼啸着窜入房间内,她打了个冷战,伺候她的丫头连忙去柜子里取出她的白狐披风轻轻地披在她的肩上。
雪白的披风映衬着被寒冷洗礼过的姿容,她像出塞的昭君一般注视着窗外的三爷,如同注视着她的一生。
小丫头一边拨弄着火盆里的炭火,一边轻声说:“宝姐,要不要关窗?”
“不要,三爷还在外面冻着,屋子里这点冷算得了什么!”嫣宝扭头看着火盆里燃烧正旺的炭火答道。
她的心开始微微地疼,不是为了自己,是心疼窗外的人,这个改变自己命运的人。外面那么冷,他干嘛要如此折磨自己啊!
白狐披风并没有温暖她,但是一想起她和三爷之间的缘,她娇俏的脸上就有了红润。
十三岁那年,在把脚踏入邀月楼之前,她以为此生将会变成一个人皆可肤的女人,她要进入邀月楼为妓,任何一个男人只要花了钱,就可以肆意践踏她的身体。
她清楚地记得,她是闭着眼睛迈进邀月楼的,却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当她睁开眼睛时,她看见一个高大英俊的年轻男子正在仔细打量着她。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美人胚子,嫣宝有她的与众不同,她未加修饰的姿容如同青草地上一只嫩黄色的野百合,而正是这份特殊的别样吸引了三爷沙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