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第一天,夏木安被三人强制遮掩一番抬出了门。
他左手肌腱断裂后还没开始复健,现在不能用力、没什么知觉,右腿伤重,用拐杖行走对他来说很难。
只能轮椅。
家里房子买得很早,是步梯,因为他肋骨骨折还没长好,不能由人背,所以每次出门换药都得被左右抬着轮椅。
他不想出门,不想麻烦别人,可拗不过几人,口罩帽子墨镜,是他最后的倔强。
城市公园里的腊梅芳香依旧,山顶的阁楼游人如织。
可惜不会有三年前穿着白色毛呢大衣的南禾,也不会有如当年一样步伐矫健的自己。
“妈,推我到前面那棵腊梅树下看看吧。”
这棵腊梅也不高,叶子很少,跟南禾发来的图片很像。
一起看过腊梅,也算一起过年了。
南禾,新年快乐!对不起。
——
年一过,什么都快了。
正月初二去妈妈的娘家拜祭外公外婆,还有舅舅。
三人背着爸妈,规矩地立在外婆的坟前,想起自己曾经孝顺的奶奶害得她病重,甚至是她早逝的导火索,每个人都郑重地忏悔了一番。
谁都不傻,没有更好的方式,无用功安慰自己罢了。
三人给舅舅的坟头种下了野百合,他来年也会有很多很多钱。
舅舅的新房长了很多杂草,几人一颗一颗地拔掉。
舅妈和表妹都没回来,听妈妈说,她们现在好像加入别的家庭了。
每个人有自己的路,没什么好说的。
正月初三,南彦正式开始奋笔疾书赶作业,他寒假发了上百张卷子。
但近两年他吸取教训,一改之前拖拉的作风,此刻已经只剩最简单的英语了。
南禾在他旁边写实践报告,南青编幼儿园安排的寒假拓展课程学习心得。
小时候一起写作业的感觉,整整齐齐,真好。
南禾写到两千字的时候,正想起身喝口水休息一下,南彦在旁边盯着叫住她:
“二姐,夏哥暑假不是说,寒假还会过来玩吗?”
南禾没什么好语气:“谁知道。”
南彦不信:“怎么了?不可能闹掰吧?你俩性格都挺好,不是一两年的好朋友吗?”
“应该掰了吧,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