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没有戴口罩,他要是他的话,一定会认出你;
他要是他的话,一定不会自己一个人走,他会撑着伞走到你身边,温和地问你:
“同学,下雨了,要搭伞一起走吗?”
……
夏木安,所有的离别里,我最讨厌的是不说再见!
南禾强压绵长如乱麻的思绪,慢慢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也在这里等呢?
明明一个人在这座城市工作和生活,等不到一个来接她的人;
明明不需要一把等她的伞,万事由己,向来最是独立清醒。
她今天不想等雨停,毅然抬步走上阶梯,把包举过头顶、转身走进雨里……
淋一次吧,也算是叫醒自己。
狂风刮进站里,雨幕下的身影恬淡无欲,不疾不徐。
……
密雨穿过缝隙,打在她的脖颈上,穿过岁月,打在身侧十七岁少年撑着的蓝白色格子雨伞上……
——
二零一五年,八月末,嶙川县
漆黑的云把天空压得极低,呼啸而过的风卷落渐黄的树叶后,仍不掩饰对枝干的盘算,看破一切的树梢无数次迎风弯折又回弹……
失意的风只得悻悻作罢,转而窜向楼栋,把窗户拍得吱吱呀呀。
一夜风雨大作,不得安眠。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
当闹钟第四次响起的时候,南禾扯过薄毯烦躁地盖在头上,随即滚了一圈,认命般地捞过床头柜上的“蓝胖子”,按下它头顶正中的“闭嘴键”……
过去的初中三年,她都是靠这个闹钟叫醒,虽是烦躁也有依恋。
南禾多梦,常常沉浸在梦境中不知时间,闹钟一响,只觉光阴飞逝,匆然一晚。
有时候她会天马行空,觉得闹钟是一个噬时巨兽,血盆大口张合之下,整夜不过须臾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