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晴疏馆中,刚刚出门而去的老鸨儿茉娘,这会儿去而复返,身后还带了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

这丫鬟怀抱着一卷毛毡,行动间,毛毡中还传出“叮铃铛啷”的金属碰撞之声,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茉娘与身后的丫鬟进门之后,老者已是满脸的迫不及待,径直挥了挥手,免了二人的礼数。

茉娘转身,对着身后的丫鬟柔声说道:“翠儿,今日只怕又要让你承受些皮肉之苦了~~~~”

那名叫翠儿的丫鬟,闻言却露出了笑容,躬身垂首道:“翠儿能为母亲做事,自是心甘情愿的,不过是些许皮肉之苦罢了,算不得什么的。”

见这二人似是母女情深,老者坐在轮椅之上,极不耐烦的咳嗽了两下。

茉娘这才让开身形,那翠儿似乎是轻车熟路,上前几步,弯腰将怀抱着的毛毡,在地板上铺开。

再一看这毛毡,上面竟是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钉状的钩刺,擦洗的极为干净,犹自散发着寒光。

怪不得一路上,都在“叮铛”作响呢,原来毛毡里面包着全是刺儿啊。

茉娘这时来到老者身后,推着其到了桌案前,老者拿来桌上的砚台,放在面前,然后从一旁的小木匣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截墨锭。

浮云老道如今再细细看来,这才发现,这截墨锭的不寻常之处。

粗看似乎是与一般的墨条无异,但眼下再一细看,这墨锭中却是隐隐透了出些模糊的血痕,只是这血色本就黯淡,杂糅其中,更是与周遭的墨色混成了一块,也难怪当初,没能发现了。

老者似乎很是不安,研墨的手都有些微颤,一旁的茉娘见状,有心想要帮忙,却被老者给喝止了。

老者心浮气躁之下,好半晌总算是研得了墨,却不是为了书写。

这点儿墨汁,全被他小心翼翼的倒进了一个茶杯里,墨研的不算多,也就只够了个杯底罢了。

茉娘这时端来了一个精美的酒壶,老者接过之后,将酒水一点点的倒入了刚刚的茶杯之中,直至满杯才算罢休。

杯底的墨色慢慢晕开,成了一杯黑中隐隐透红的血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