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面瘫的江衾衣,脸上首次出现难过。
“他还是个孩子,为什么……你要这般利用他?!是人总有一死,百里钺早就不生存阳间,为何执迷不悟执着复生,为什么那个孩子要成为你谋利的工具?”
“那只小狐狸的童年充满灰色,我本以为,你是来将他拉出深渊,结果,你这个恶魔把他推入另一个深渊!”
“如果,我把孩子生下来,你是不是也可以为了百里钺,连自己骨肉也可以利用!!”
“你还是不明白人情世故,不明白生命的可贵和沧桑,你会受到惩罚的,百里朔空……不,我应该说,神族卜氏的旁系庶子,你的弟弟卜钺已经死了……”
她看着他的目光是如此地空洞晦滞,眼神悲哀,苍凉凄楚,“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知道我的用心良苦,才能让你回头。”
她撕心裂肺说了很多,说了很多他听不懂的话。
百里朔空不懂,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愤怒,他心中有了惶恐。
后来,江衾衣动怒导致早产,她生下孩子后的几天,像一阵风一样,轻轻地来,无声地去。
人间蒸发,不留痕迹。
无数个夜里,男人总能梦见一个渐行渐远的倩影离他远去,她是那样的断然坚毅,不留半分情。
“江衾衣。”
“江衾衣?”
“江衾衣!”
三声不同情感地呼喊,唤不回她的人,唤不回她的怜,更唤不回她的心。
梦醒,百里朔空毫无神采地慢慢坐起,日落月升,他习惯了刚刚重复且没有尽头的梦。
眸光散乱的男人看着枕边没几个月大的婴儿,死寂沉沉,喃喃自语。
“你还没取名对吗?”
“她连名字都没给你起,就抛下我们父子俩消失,好狠心的女人。”
“你随她姓江吧。”
“江淮。”
原来,她说的惩罚是让他再也找不到她。
始于淮城,止于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