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卷中的老者手一挥,曦云老祖的画卷落到他手中。他看着画中人,痛哭流涕道:“曦云,你为何就不肯相信我?我怎么会嫌弃你是魔体。我不过是故意把你气走,想将单元山修葺一番,好光明正大的将你娶进门。南门的所有阵法都是为了迎接我儿而建的。你的闺房我也让人修葺的漂漂亮亮的,才配的上你的绝世美貌。谁想到你竟真的信了,从此杳无音讯。我以为你父亲把你藏了起来,打上了魔界,结果两败俱伤,我不得不闭关疗伤了几百年。养好了伤后,我遍寻天涯海角,都没能找到你的踪迹。不想你确躲进了花樽里。我一缕残魂游荡人间,始终没找到你的任何消息,竟连我儿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呜呜呜呜呜。”
六师祖纳罕道:“喂,老头,你是哪位?”
画中老者怒道:“我是你祖师爷。”
金山谨慎道:“莫非,莫非是玉山老祖?”
“不是我,还能是谁。单元山还有谁有我如此俊朗样貌。”
一时间鸦雀无声,金山上前一步,细看那老者蓬头垢面、邋遢外表下的真容,惶惶然跪了下去,道:“不孝徒孙金山拜见玉山老祖。”
另外几个老头也跪了下来,跪是跪了,除了金山,其他几个人对于祖师爷的家事颇有微词。见玉山依旧哭哭啼啼絮叨着曦云为何不肯相信他,渔翁没大没小道:“师祖啊,有没有可能是你长得太丑,曦云老祖想要悔婚?”
六师祖道:“这曦云老祖定是脑子不大好,不让你去找她,又为何等你千年?你不去找她,又如何能看到信啊?”
玉山真人气得直接从画里走了出来,脱下鞋子砸向二人。幻空碟呼啸而至,落在他肩旁。
“蝶儿,不想你还活在这人世。”
金山颤颤巍巍道:“师,师祖,你是活着,还是?”
“当然活着,你们这几个呆子。老夫待在山里闭关了几百年,看着你们几个不成器的家伙毫无建树。”
三师祖道:“那,那,厨房的窝窝头都是您老人家偷的吗?”
玉山真人的鞋飞回去,又被他砸向了三师祖。他穿好鞋,走到玉如烟面前,眼中带泪道:“你就是我的乖孙孙吗?”
玉如烟跪拜道:“老祖,我是您第一百二十代后世孙儿玉如烟。”
“好,好,好,起来,起来,娃娃过来。”
龙儿听话的飞过去,玉山抱着娃娃宠溺的先亲了一口,才仔细看了看,道:“天生魔体,伴有花木之息,体内人妖魔三血共存,眉间这紫金点大有来头。此子若不加以管控,将来必是祸患。”
玉如烟道:“老祖,龙儿中了血魔咒,不知可否清除?”
“她本就是魔体,那血魔咒对她没有什么用处。”
“老祖,原谅烟儿无能,没能守住曦云老祖遗物,令这些妖魔齐聚单元山,打扰各位师祖的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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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山看着一众人仙妖魔,道:“诸位似乎对我夫人的遗物特别感兴趣?”
自从玉山从画中走出来后,那强大的气息压的众人喘不过气来,嚣张如妖王和斩魔也严阵以待,轻易不敢动。倒是那善乐坊坊主态度自然,道:“为使世人不再执着于此,徒增祸患,还望前辈解我众人之惑。”
玉山轻抚玉匣,那匣子径自打开,里边静静地躺着一支金钗。见了那金钗,玉山免不得又是一阵伤心,握着金钗复又落泪道:“这是云儿最喜带在发间的金钗,如今伊人离去,图留这冰凉之物。”
玉如烟道:“老祖宽心,曦云老祖走的平静安详。”
当南山上的机关启动,龙儿的笑声声动四野之时,玉山便从浑浑噩噩弥留中醒了过来。他来到山顶,看着同曦云容貌极为相似的玉如烟,已经猜到了这定是自己同曦云的后人。他也听到了花樽覆灭的前因后果,看向瘦削憔悴的玉如烟,显见着身上还带着伤,心里万分悲恸。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当年曦云魔体之事传开,玉山冒天下之大不违,要迎娶曦云入门之后,单元山基本同所有仙山断绝了来往。如今曦云的遗言公布与众,也便断了玉氏后人的路,这世上只怕除了魔界,再没有更好的容身之处。
玉山道:“孙儿放心,无论你们是魔、是仙,我玉山都会疼爱你们。再没人能欺负得了你们。”
当日樽阁之谜被曦云遗言道破只是一封家书之时,众人的疯魔情绪被推到了极致,幸好还有个玉匣,如今玉匣竟也是个笑话。苦心孤诣,机关算尽,拼死抢夺,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山顶密密压压的人妖仙魔没有几个能接受这个结果,尤其是妖王同斩魔,疯癫让他们忘记了恐惧。斩魔不要脸道:“即是我魔族之物,理应由我等带回去。”
六师祖忍无可忍道:“你个没皮没脸的东西,祖师爷没追究你们灭门之罪,还敢在此撒泼。”
六师祖抡起大刀砍向斩魔。此种场合,孤立无援便是死路一条。妖王蛊惑众人道:“我等浴血奋战,死伤无数,才拿到樽阁之宝,又不远万里到达此地,不想竟然是个天大的笑话。玉氏愚弄我众人甚,这口气怎可忍?”
于是乎,人妖仙魔前仆后继扑杀而来。单元山七个老头以一对众。凤曲要带着群仙帮忙,孟玉堂阻拦道:“前辈静候便可!他们也憋坏了,且让他们先乐呵乐呵!”
果然这七个老头打的异乎快乐,金山的石剑将妖魔穿成了串,二师祖锄头飞舞,直接将妖魔震出单元山结界,三师祖炒勺精准无比,一下敲一个,四师祖的绣花针同金山的石剑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五师祖和六师祖一刀一斧,切菜般斩断妖魔的头颅,多少还是对那些人和仙手下留情,只将他们扔出单元山。七个老头撒了欢的在人群里穿梭,渐渐地小妖小魔都开始往山下跑。
玉山真人咻乎出现在斩魔面前,一只手掌如无物般穿透他了的胸膛。斩魔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应声倒地而亡。冰煞一声惨叫,飞扑向哥哥。妖王比斩魔聪明得多,斩魔身体还未倒下去,玉山已经出现在他面前,那速度似乎比幻空碟也不遑多让。妖王断然舍弃一命,逃了出去。那些忠心不二的妖涌动着奔向玉山,玉山震动衣袖,鬼魅十长老竟若飞蝇般被振落。只这一下,妖王已逃的远了。众妖见妖王逃跑,立刻四散开来落荒而逃。其余人都望着玉山和那七个老头不敢再动。冰煞见大势已去,带着哥哥的尸首,引领着斩魔坛的魔兵含恨逃遁。其余觊觎宝物的各派各族惧是一溜烟的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