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认识,界河外的小泥姑,出名的很呐。”
男人盘着胳膊笑道,说得聂芊脸色泛红。
她羞愧地低下头,迟钝几秒后,突然惊愣地直了眼睛。
知道她这个称呼的,无非只有当初一起穿越山脉的反抗军,而她眼前这个男人,并不属于其中任何一个。
是记忆中忘却的反抗军成员吗?
还是说,只是他从别人那里听闻的?
“请问,您的身份是?”
聂芊眉目低垂,观察男人的装束,犹豫着开口试探。
“曾经一个跟随反抗军队伍离开G城的新兵,但如今应该已经算是老兵了吧。”
男人笑呵呵地答道。
“原来是这样...”
聂芊稍显歉意地显露笑意。
男人若有所思地盯着石碑,旋即咧开嘴角,转身走向山下。
待男人离开,聂芊继续轻步徘徊在花海中。
慢慢地,她的脚步越来越迟缓,直到停在原地。
她回过头,看向那空无一人的石阶,但男人早已远去,不见踪影。
为什么...
聂芊收回目光,压制心中那不断萌发的胡思乱想。
她不知为何会这么想,也许只是迷茫黑暗中的一丝希冀在作祟。
但万一呢...
哪怕是亿万分之一...
思绪纷乱之际,她猛地再次看向石阶,那脑海中的朦胧背影,仿佛真的熟悉起来。
她的心跳开始加速。
“不可能的吧,聂芊,你只是在骗你自己...”
“每次幻想都是破灭告终,还没看清现实吗...”
聂芊自言自语,心跳也逐渐变得平静。
她很擅长自我开导,尤其是在罗熙消失的几年里,已经将这门技术练得炉火纯青。
时过境迁,越来越多人开始相信罗熙的消亡,并将其捧上神坛。
罗熙已经成了华夏的符号,而相信他还活着的,只有寥寥数人而已。
身为其中之一的聂芊,也曾无数次想过放弃,但每次出现哪怕一丝一毫的痕迹,她都无法强迫自己忽视掉。
那个帮他摆脱王庭阴影,走出刘耀北庇护的人,她永远无法忘却。
这一次,也如往常一样。
又有些不一样。
“都已经失望这么多次了,又何妨这一次呢...”
“也许这次是真的...”
“给自己上坟还能这么平静,确实是那个怪家伙能做到的事情...”
伴随最后一抹余晖的暖意,聂芊快步穿过花海,走下石阶。
她的心中,重新怀揣起了那熟悉的忐忑,以及渺不可及的希望。
也许呢?总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