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似乎说给肖扬的，但更像是说给自己听得。

三个小时后，肖扬从沙发上迷迷糊糊醒来，而小小在他面前的地毯上闭目打坐。

小小缓缓说道：“醒了？”

“嗯。”肖扬不敢看小小。

“醒了就继续念！”小小平静的说道。

“念什么？”肖扬没反应过来。

“你晕倒之前所念的。”小小气息平稳，声音平和的说道

肖扬听到的却是小小冷冰冰的声音，他已经知道了，小小是让他念的，是曹植的《洛神赋》中的那段词，那段词只是自己有感而发的。

思索片刻后，肖扬缓缓念到：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瓌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

肖扬一字一句的念完，然后看着小小，轻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小深呼一口气，站起身，走向厨房，并说道：“我去给你煮碗面。”

肖扬纳闷，小小竟然没有难为自己。

但是转念一想，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然后叹息着摇摇头：“孽缘呐！”

片刻后，小小端了两碗面出来，说道：“我这里条件不好，你就将就着吃吧。”说着将一碗面放倒肖扬面前。

肖扬盯着面，闭上了眼睛，说道：“小小，你这是何必呢？”

小小端着自己的面，愣在了原地，神情有些无措，眼里似乎有些伤感，又有些委屈。但很快，小小微笑着，可是她笑不起来，所以她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说道：“阿七长官让我这些天照顾你，这是应该的。”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肖扬想让小小明白，而不是逃避这个问题。

小小的笑容消失了，她的眼里无神，表情僵硬。此刻，小小心中有些混乱，她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肖扬从沙发上起身，说道：“我觉得我不适合住在这里了，我先走了，我找到落脚的地方后，会给你发信息的，程风道长来接我的时候，让他去那里找我就行。”肖扬说完便走了出去。

小小缓缓地转头看向茶几上的面，然后走了过去坐了下来，她放下自己手里的面，将它放在肖扬那碗面旁边，喃喃自语道：“我是新时代女性，怎么可能做小三呢？”然后笑了笑，笑着笑着便哭了起来。

肖扬走在大街上，炽热的阳光下，道路上空荡荡的，他走到一颗大树下，擦拭着头上的汗水。

肖扬回头看了一眼远处一栋栋的高楼，那是小小家所在的位置，然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