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说,赵镛立马回过神来,五千两是一笔巨款,像宋念卿这个正四品武将要多少年才能挣满五千两,他居然数月之内花个一干二净,奢靡至极,光这一点就要被朝廷敲打。另外,他这五千两还不是自己掏的,是用广陵王的牙牌赊账的,广陵王现在因为赃滥被抓了,那他就跟这赃滥之事勾连上了……
君梨见他沉吟,心中暗笑,招了招手。
赵镛犹疑着靠近。
“晚衣黄道服,簪花走马,你可知何意?”
“这……”他自然是知晓的,不就是一代明相寇准僭越之事嘛。可是五老爷跟他有什么关联?根本不是一档子事。
君梨叹了口气,“这五千两是你家五老爷在裳音楼里的一场花酒,一曲歌舞。”
“什么!”赵镛几乎是尖叫。一场花酒,一曲歌舞,五千两!也太把金钱当粪土了吧,他这辈子就是把算盘珠子磨烂了都挣不到五千两。
“那日有个头牌舞了一曲太真邀月,身上穿的是一件黄色道袍,原不过是演绎贵妃做女道士时的苦闷心境,但是现在有人说这是僭越之罪。怪就怪五老爷当时喝了不少酒,醉眼迷离未能分辨,即兴与那头牌舞了一段……你看,咱们将军府还能安然度过否?”
“……”赵镛咬牙,黄色道袍,与那寇准异曲同工。人家寇准当初有丞相罩着,侥幸逃脱,咱们家那位宰辅早已作古,朝堂之上可没那么大的靠山,自然是不能安了。
“若是不赶紧去平账,抹掉五老爷挂账时的名字,那些人必然将此事做大。赵先生,这个银子你说补还是不补?”
好嘛,这么大的事你问我?赵镛迎着君梨含笑的目光,真想刷自己两耳光。早知道就跟着李管事一起躲清闲去了,因为到年关还有几笔账没算出来,除了吃饭和出恭,他今日便没离开过账桌,没想到勤快还勤快出事来了。
“怎么说啊?赵先生。”君梨继续问道。
兹事体大,赵镛陪着小心,“五夫人,这笔银子……小的得跟李管事禀报一下。”必须甩锅,否则这盆屎要扣自己头上了。
“李管事不在,晚上才能回来。但是宗正署的人已经派出去了,也许很快就会有公差来敲咱们将军府的门,带走五老爷,你确定要等吗?”
“那……小的去跟夫人禀报一下。”
“不必了,夫人那里我夫君会去说,你就赶紧给我拿银子吧。”她抬了下手,红烛立马掏出宋念卿的印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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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镛苦脸,宋老爷常年不在家,大夫人当家,可是宋家两兄弟没有分家,银子是放在一处使的,平日宋念卿要银子也是直接拿印信支取,没有二话。此刻他的夫人前来,有凭证在,他怎好推脱。但是他若这么给了,回头大夫人肯定要怪罪。今日用轿便是对她的刁难,他心里清楚的很。
“五夫人,五千两不是笔小数目,小的这里一时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要不您稍待,小的马上去筹备。”
“不用现银,银票即可,你就是给我现银,凭我和红烛两个人也拿不走啊。”
“这……”
“拿还是不拿?快给个痛快话!”红烛忽然喝了一声,“磨磨唧唧咱家五老爷就要给抓起来了,若真问了个僭越之罪,全府上下都得玩完,你是想害死大家是不是?”
“小的不敢!”
“不敢就拿银票吧。”君梨站了起来,“不拿我就走了,出了事我只让我夫君的侍卫找你,他们一个个的都在京城闲着呢。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可是有家有口的人,就是大夫人来了也护不住你。”
“……”这话提醒的好,方氏见了那帮武人也是怕的,怎会为了他与人对抗。罢了,有印信在,他照章办事,没必要豁出身家性命。
“五夫人稍待,小的马上给您拿银票。”
“嗯,麻烦赵先生了。”
“客气客气,都是小的应该做的。”赵镛有苦说不出,脸上还得谄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