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梨愣了一下,很快看清了他的面容,“是你。”
大狗欢快的跑过去,绕着他撒欢,他低喝一声,“安静。”
它有些沮丧的停下来,趴在他脚下,看看他又看看她,不动了。
“你……想干嘛?”君梨还处于防备之中,握着拳头本能的问道。
他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你的狗?”她指了指它,又问。
它立马直起脖子,呜的一声似在作答。
他轻轻颔首。
她吞了下口水,虽然气息不稳,脑子却清醒不少,“小叔叔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我很纳闷白日那只狮猫为何钟情于你,就是我的侍卫去逮它都没有降住,反而被它挠破了脸。”
狮猫……对,那只狮猫与她甚是熟稔,但是方慕颜说过它怕生,性子冷淡,不肯让人靠近,后来宋淑玉被它挠伤就是明证,缘何对自己情有独钟呢?肯让她抱,肯让她摸,把玉佩送到她手上,后来在采薇厅它又来寻她,随后扑倒云裳掉下香囊……
为什么呢?
她蹙眉沉思,“我也觉得奇怪,在这之前我从未与它有过接触。”
宋念卿点头,“就在刚才,我找到答案了。”
“什么答案?”
“阿恕的反应你不是看到了吗?”
”阿恕?”君梨纳闷,什么?
那只大狗呜的一声。
他看向它,“阿恕,来一个。”
它忽然起身,两条后腿跟人一样站立起来,前腿则交叉在一起拱手似的晃着。
哦,是在作揖。君梨又喜又惊,“你训的?”忽然意识到自己忘了敬词,抚了抚脸颊,“小叔叔,是您训的吗?”
他温笑不语。
“阿恕,这个名字很特别啊。”她又补充一句。
阿恕听到有人赞它,原地转了个圈,像个小人精一样从左至右直立行走,来来回回数次。
“它好厉害!”君梨忍不住鼓掌。
阿恕呜呜直叫,晃着脑袋似乎准备下一个表演,可惜它的主人及时喝止了它,“好了,人来疯,你再这样我都要捂脸了。”
阿恕低头,重又趴回地上。
她忍着笑,想起先前的话题,问道:“小叔叔,您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阿恕是我从小养大的,除了我和几个侍卫它与谁都不亲近,但是刚刚你也看到了,我连番指令它都没有动你,那问题肯定是出在你身上,那只猫也是如此。”
嘶!一语惊醒梦中人,她极力思索,“可是……我并没有对它们做过什么啊?”
“你自己想。”他清冷的笑,“想要活着就动动脑子,多问问自己凭什么。”说罢转身便走。
阿恕跟上,忽然折返,在她身上嗅了又嗅。
她用手摸它,竟然不觉着害怕了。
“阿恕!我给你脸了是不是?”主人斥道。
“呜——”它低低应着,蹿了出去。
“小叔叔!”她想起白日还有些话没有说清,急急喊道,“今日多谢您了,如果需要我可以去舅老爷家作证的!”
“不需要。”他淡淡一声,脚步渐远。
一人一狗走在石板路上,他回头看看那座幽深的院落,再静静打量眼前这只围着他不停摇尾巴的狼青,手指着道:“没出息的东西!”
“呜——”阿恕对上他的眼神,怂了,耷拉着脑袋委屈的很。
“叫你来干嘛的?啊?你倒是浪的开心!”他气的踹了它一脚,“什么时候能改改你那好色的毛病!啊?”
阿恕凄惨的叫了一声,躲远一些,但还是不远不近的跟着。
今晚他是为探究那个蝴蝶印记而来,指望阿恕一扑而就,抓烂她左肩的衣裳。没想到这个小畜生临阵倒戈与她做起了朋友。唉,畜生就是畜生,闻到自己喜欢的味就不行了。
想到那个味道,他皱紧了眉头。
那日从云裳手上拿了那瓶名叫黑玉的药膏去给城中受伤的手下治疗,才开了盖子阿恕就围拢上来流了一地的哈喇子。他觉得奇怪,立即找了他们的医师查看。吕大夫说是药膏里面给人掺入了一味奇巧的料,历久弥香,于人无害也觉不出什么,但是对那些畜生吸引力极大,比如猫狗,可催之发情。它们嗅觉灵敏,若是在空旷之地闻到这味便会纷至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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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了得?他的羽卫又称暗卫,昼伏夜出,若是身上沾染了那药出门,不得把一群猫狗招来,如何还能办差?所以当即把药退给了一直缠着问他索要的宋亭舟。
当时他看宋亭舟那般上心,还纳闷这事是不是与他有关,让御风盯了他一路,并未发现异常。
再想想,药是宋兰舟送出去的,那他的嫌疑最大。上好的药膏掺入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又送与那位小姐,他想干嘛?
今日种种都对那个丫头不利,是巧合吗?
他与方之孝争执之后派人去寻春喜和夏嬷嬷,发现那两人支支吾吾都不肯说实话,一口咬定君梨与人私会,并非她们恶意栽赃。
傻子都能想的出来,在众人面前不惜撕了宋家的脸面去诋毁一个没落的小姐,于她们何益?若没人指使那就是脑子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