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毁教会(三)

兰盯着苏畅,搭上了一支箭。

“其实你很温柔的,对吗?”苏畅忽然开口。

“吭!”兰瞳孔一缩,箭矢掉在了地上。

“你努力使自己表现得冷陌,可你的心自始至终都很温柔。”苏畅微笑着,“这骗不了人的。”

“你在胡说什么……”兰放下双手,低下头。

“无论是游猎民族还是唯人教,凡是你经历过的地方,都会让你产生依赖感。”苏畅说,“你以为你自己独立,可还是不由自主地被身边人左右情绪。尽管你每次都强装镇定,但实则压抑很久了吧。”

往日坚强的兰被苏畅的话语稳准狠地刺中了内心。

正是。

生于北方的她自认为足够冰冷。族长和家人,护法和执事,每一位亲近的人,让她只觉得是生命的过客,他们的逝去,也让她只觉得是生命的必经之事。可当她独自一人站在这南方时,落寞和孤独,已经大雪纷飞。

原来自己一直在失去。经历过幸福的兰仿佛又坠回了那个从游猎民族出走后的孤独的岁月。兰浑身颤抖,肩膀一耸一耸的。

孤独是一种病。

忽然,苏畅温暖的臂弯抱住了兰。兰猛地睁开眼,下颚已抵在她的肩上。

“我说错啦,唯人教不会成为历史,它永远都在。只有教主上任,信徒众捧,教会才叫教会,若是空空如也,才是逝去了不是?”苏畅贴着兰的耳边,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们还要向着明天,我还要陪你去寻找萨曼埃克,我们还要继承你族长的意志。一起活下去吧。”

兰愣神了一会儿,感受着苏畅的温暖,不经意之间也愣愣地抱住了苏畅。

若问苏畅为何一直这么关心兰……她自己也说不出。

或许是……这个人和自己……太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