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护法,说什么呢你。”佐冥使着眼色。
“教主!”东方佑几乎是咆哮出来的,“别再沉浸于异能人了!异能人给你带来了什么!给唯人教带来了什么!?”
黄赫扭头看着他,瞳孔在月光下应该极为清透,可是此时黄赫的眼里浑浊。
“不!右护法,你杀了梅……你和蜚一样……你杀了唯人教的执事……”黄赫喃喃道。
“教主!!”东方佑大吼,“她不是梅执事!她只不过是你利用梅执事的尸体创造的异能人!异能人!他们都是异能人!给唯人教带来了毁灭性灾难的异能人!!!”
黄赫已经没有精力再回怼东方佑,他只是半伏在竹的尸体上,自言自语:“竹执事,怎么这么愚蠢啊……你心里还有遗憾,怎么可以代替我先走一步……”
兰走过来,慢慢地蹲下来,轻轻从竹的手里取过那张被紧紧攥在手里的信纸。竹把信捏得很死,兰小心翼翼怕撕毁,又要很用力才把它取出来。
装满了竹的思念的信已经被鲜血完全染红,整张纸都被浸湿,打开后满满的鲜红,字迹已经看不太清。软软的信纸在兰很小心的翻折下还是破裂,随之而来的,是竹的思乡彻底地破灭。
竹执事在信中的最后一句话,勾了又写,写了又勾,最后还是没有写上去。深红色中被一道道横线掩盖下的字迹隐隐约约地写着: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兰放下双手,默默轻语:“竹执事的信,终究是永远无法完成,也是一封永远无法寄出的信。”
“心怀着祖国,却英勇地战死在异乡……竹执事是一位优秀的将士。”佐冥望着破裂落到血泊中的信,悲痛地说。
谁都可以说竹执事为异国而亡,但没人可以说他不爱国。
黄赫缓缓起身,捡起那把沾染着竹的血液的佩剑:“竹执事,我会想办法把你和梅重新复活的……我有办法的,相信教主。”
东方佑捏紧拳头,无心再劝导,穿过无数信徒,愤愤地走向教堂门外。
月光下,一阵寒风凛冽而过,东方佑打了个寒颤。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冷,还有心里的寒。
仅此一瞬,东方佑做了个前所未有的决定。
唯人教的信徒们随后就自行带回了。他们对于竹的牺牲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伤感,一如当时梅死去时的表情一样。或许信徒们没有和执事打过太多交道,又或者信徒们早已军心涣散。
玄子大陆东边的一座小岛上,蜚乘着竹留下的小木舟航行至此。他望着无垠的大海,有一丝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