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这些年将触手伸向长安城,抢宇文家的生意,本就让宇文家大跌面子。
如果这次宇文峰还在叶府输给叶家的一个女流之辈,传出去,宇文家难免要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连头都抬不起来。
宇文峰知道自己绝不能输,但也不能赢,因为今日叶涛七十大寿,要是丢了叶家的面子,叶涛铁定要把账算到宇文家头上。
叶菲轻轻一跃,向前拉住宇文峰的衣领,硬生生拽进了练武场中央。
宇文峰见这场比武已无可避免,于是昂首挺胸,打了个请的手势,苦涩地道:“叶菲小姐请赐教。”
说时迟那时快,叶菲已挥动双手使出一招秋叶纷飞,雨点般向宇文峰打去。
千叶手本是刚柔并重的武功路数,但叶菲一个女孩子家使出来却是多了几分阴柔。
面对叶菲的强攻,宇文峰不退反进,欺身而至,见招拆招,竟然不落下风。
场下一片叫好声,女子都想叶菲为女儿家长长脸,男子都想宇文峰可千万别折了男子汉的威风。
见擂台上两人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小狼也是心痒难耐,闷闷不乐地嘀咕道:“这叶菲太没有眼光了,怎么不找我上去比武切磋呢。”
易林笑道:“俊男美女,情深意切,其中大有故事,找你上去干嘛使。你别见着比武就兴奋。”
小狼啧啧哼道:“看来宇文峰也不外如是,对着个丫头还打得难分难舍,要是换了我,早就轻松拿下了。”
林伸手往小狼头上一拍,淡然道:“你懂什么。宇文峰不能赢,也不能输,打起来处处受限,当然吃力。这可是关乎宇文家和叶家的声誉,必须得平局收场,不然就麻烦了。要真是生死拼杀,叶菲远非宇文峰对手,宇文家的寒冰劲可不是说笑的。”
场中,叶菲已经将七十二式的千叶手用了过半,还奈宇文峰不何。
她心里难免着急,于是突然变招,使出一式风卷叶舞,真气随掌流动,向宇文峰攻去。
宇文峰知道这是千叶手中的杀招,不敢轻视,暗运寒冰劲,抵消叶菲攻过来的流散真气。
几下挡拆之后,宇文峰突感脸颊辣痛,仿佛被锋利的树叶割破一般,留下一道细线般的血线。
原来叶菲的这招风卷叶舞使出来,能够通过内力控制周围的空气流动,再加上真气引导,化成张张隐形的叶片,割人于无形,可谓防不胜防。
宇文峰虽然暗运寒冰劲化解了大部分叶片,但依然有漏网之鱼,所以被割破了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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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场多数人看不出来,但高明者自然是知道这一个回合,宇文峰输了半招。
为了挽回一点形势,宇文峰也不再克制,又加了几分内力,场上一时之间寒气逼人。只见宇文峰左手翻动击向叶菲右肩,右手化成擒拿之势要将她锁住。
叶菲变招格挡,慌乱之际抬腿直取宇文峰下跨,场下的人见了都替宇文峰捏了一把汗。
宇文峰也没想到叶菲一个女儿家竟然会突然使出如此不雅的招数,情急之下,抬腿横扫,也顾不得是否会伤及叶菲,让叶家难堪了。
果然,叶菲在宇文峰一扫之下,失去重心,哐啷而倒。
宇文峰见形势不妙,伸出右臂,使了一招海底捞月,绕过叶菲酥背,将她挽起来,不至于当众跌倒。
叶菲以为他要侵犯自己,一招枝繁叶茂向他喉咙锁去。
宇文峰暗运寒冰劲,通过右手向叶菲背部输送而入,冰封她的内力,才不至于两败俱伤。
宇文峰单手钩挽住叶菲的背,将她斜撑着。叶菲双手搂勒住宇文峰的脖子,而不至于失去平衡。此情此景,搂搂抱抱,所谓男女授受不亲,着实有点不雅观。
台下哇然,宇文峰和叶菲赶紧放开对方,窘迫非常。
叶方连忙走上台去,打了个圆场,朗声笑道:“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们,寿宴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各位移步到中堂。各桌的座位已经安排好,对应入座,如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还望各位海涵,谅解谅解。”
琉璃扶着叶涛起立,领着众人向中堂走去,还不时回头殷勤指路,以及解说一下院子里的一些花草摆设。
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引人瞩目,正人君子看了,是大方得体,卑鄙小人看了,那就是千娇百媚了。
叶菲好像完全忘了宇文峰这回事,蹦蹦跳跳跟在琉璃身后。
直到人群消失,宇文峰依然尴尬地站在原地,四顾茫然。他摇头叹息,一年不见,叶菲这妮子还是这么的刁蛮任性。
易林走到宇文峰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
宇文峰苦笑道:“这丫头真够难缠的。”
易林意味深长地笑道:“哈哈,再难缠也难不倒宇文兄。好身手,好身手。”
说着他伸手凌空模仿宇文峰搂住叶菲小蛮腰的招式,笑道:“宇文兄那一招海底捞月真是妙哉。”
宇文峰苦笑道:“易兄见笑了。”
易林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样,哈哈笑道:“宇文家要是和叶家联姻,强强联合,只怕又要掀起一场风雨,朝廷内外很多人都要岌岌自危啦。”
宇文峰惶恐道:“易兄言重了。”然后压低声音道:“皇上最善平衡之术,懂得让各种势力相互牵制,绝不会看着一股势力独大的。宇文家与叶家都是以经商见长,而且向来交恶,这些都是皇上故意营造。”
易林笑而不语,心里却很是不以为然,要是皇帝真懂平衡之术,就不会让三藩的势力失控。
皇上就是太乱来,所以才导致现在李氏皇朝岌岌可危。如今各藩势力雄踞一方的局面已经形成,可谓后患无穷,稍有不慎,便会烽火连天,天下大乱。
说实话,要不是念在老易曾经为了李唐劳心劳力,易林也未必会选择李唐。内忧外患,李唐这条船实在是太难修了。
易林心想,此时此刻,那位纵子只怕是在某个国度或者是某个藩王里当谋士吧,如无意外,安禄山是首选。
安禄山乃三镇节度使,辖地辽阔肥沃,繁华富裕,掌管几十万大军,足以称王,现在只是还缺少一个名正言顺的起兵借口罢了。
想到安禄山,易林又联想到了刘佺。
刘佺带着千军万马讨伐契丹只怕早已经一败涂地,要么狼狈不堪地逃回幽州,要么横死沙场、身首异处,要么不幸被捕成为阶下之囚,反正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虽然幽州刘佺吃败仗,但皇上不至于太苦恼,河东节度使安禄山才更加头疼,因为幽州一败,他作为河东三镇节度使,形势会变得很不妙。
如无意外,这次皇上肯定会联合其他几个节度使对安禄山软硬兼施,表面上不但不多加责怪,反而要加官进爵,暗里则趁机请他进京述职。
如此一来,安禄山被迫要亲自上京负荆请罪,以安圣心,避免皇帝鼓动其他节度使联合起来找他麻烦,而他一旦进京,只怕便再也难以离京了。京城是安禄山的凶险之地,就像一个等着他自投罗网的囚笼。
易林心里很好奇,不知道安禄山这次要如何化解刘佺给他带来的棘手麻烦。
如果那位纵子在,这种事应该难不倒他,轻易便能帮安禄山逃过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