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牵扯到梦境这种涉及精神的领域，黎微回忆起来格外吃力，即使这事才发生不到一小时。

不知为什么，黎微此时的大脑极其混乱，就像一本被打乱前后顺序的书，不管怎么读都非常难受。

那些前不久的、很久以前的、属于他的、不属于他的记忆都争先恐后在他的脑海中登场。

上一秒，他还在试图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但下一秒他又满脑子都是很久以前，他和叶曦在商场逛街的场景。

黎微的注意力愈发涣散，像是躺在床上即将睡着的那几秒。

但他的意识却非常精神，各种奇怪的念头都在他脑海中涌现。

“如果水系元素使和火系元素使对波的话，他们会搓出岩浆吗？但是岩浆事实上是熔化的岩石，属于土元素，这是不是代表水加火可以生成土元素？”

“这次回去之后给叶曦带什么纪念品好呢？安索斯岛特产的木雕还是拿一颗长相不错的灵材？但是灵材会不会影响她的身体？”

“九族中的鱼族是到底是怎么一个群体？如果说鱼族的成员都应该是鱼，为什么上次在噩梦里碰见的却是鱼人？是鱼族包含鱼人，还是鱼族里只有鱼人？”

“不行，不能再乱想了，我得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

“历史学的核心素养……”

各种杂乱无序的念头一齐在他的脑海中涌出，更令人惊讶的是，黎微的脑海居然在容纳如此多乱七八糟的念头时还能保持清晰的自我。

也就是说，是黎微自己无意间在同时思考这些事情，而不是来自外界的原因让他思绪杂乱。

抚梦见黎微迟迟给不出答案，索性自己开始读黎微的想法——因为她是寄居在黎微体内的残念，她的确是可以时时刻刻读取黎微的意识。

只不过由于黎微总是在想乱七八糟的事情，所以抚梦有时候也不太乐意读他的想法。

更何况，人总是要有自己的隐私和私人空间的嘛，孩子大了得留点面子不是。

抚梦自己也不乐意当黎微的内置大脑，她也是要休息的好吧。

所以有时候就会出现，黎微在心里喊抚梦的时候，她没听到。

抚梦不读不知道，一读吓一跳。

黎微的脑海此时真的可以被称为思绪之海，无数的念头不断升起又消散。

“也不知道抚梦的本体是鱼还是鱼人，要是鱼人的话她是不是也有个大鱼脑袋？”

她随意一看，就看到黎微万千念头中最冒犯自己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