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五感已经非常迟钝了,江逾白在他面前站了一会,他才感觉到了。
少年人抬眼看他,眼神有不符合他外形年纪的执拗:“你的灵台完全碎了,你去做什么了?”
迟玄看他一眼,漠然道:“这与你无关,不要乱说话。”
“与我无关,月月她急得都快疯了,怎么与我无关。我要眼睁睁看着她哭吗?!”
江逾白第一次起这么大的情绪,他内心烦躁得要命,江南月白天的眼泪成了一把嵌着钝针的刀,一下一下往他心口砸。
江逾白伸手碰了迟玄一下。
迟玄开始不住的咳嗽,而后呕出一口血来。
“你的身体已经成这样了。我只是这么碰一下你,都……”
迟玄却没管自己,而是定定的看着他。
“你有情绪了。”迟玄道。
“我……”轮到江逾白愣住了。
“天道本是无心无情。”
江逾白低头,头发垂落,挡住了眼睛,他半晌才道:“国师亦是。”
“是好事。”迟玄的声音意味不明。
“我可以……”
“不必,她很在乎你。”
“她更在乎的是你!”江逾白抬眼,定定的看着迟玄,“你若是出事,你要她怎么走得出来?!”
“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我也不可能永远陪伴在她身边。”月色下,迟玄那张美人脸难得显出些凉薄的冷意来,那是他绝不会对江南月露出的表情。
“你比我更有价值,你还很年轻,你是天道。”迟玄在此刻理智得近乎绝情,“对于月月来讲,对于大晟来讲,对于整个天下来讲,你都比我有价值得多。”
江逾白从未想过这些,他无言,只道:“若真论这个,国师的价值更大。”
他还太年少,很多事情绝没有国师知晓得多。
“国师沟通天道——而你,就是天道。”
“不必救我,我无甚留恋。”迟玄与江逾白擦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