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策没回答他,反而是问了个问题:“她去了几天了?”
高公公道:“公主殿下此去约莫有六日了。”
“六日……”裴景策念了一下,“这么久了。”
姜南月没给他传任何消息。
看来是把他忘得彻头彻尾。
高公公倒是乐呵呵:“陛下是,思念公主了?”
“……”裴景策没说话,而是看着文书。
高公公有些忐忑,生怕自己说错了话。
半晌,裴景策才很轻的“嗯”了一声。
高公公松了口气:“陛下若是思念公主,把她置于后宫不就能日日相见,为何要让公主出京……毕竟您是……”
裴景策放下文书,看了他一眼。
高公公立马心惊,眼前这人是说一不二的君主,自己怎么就因着他近日脾气还算不错便出此言论。
他立马跪下狠狠的给了自己两巴掌:“老奴失言!老奴失言!还望陛下责罚!”
裴景策没管他,只是起身,而后自顾自往前走。
高公公不敢起身,便赶忙膝行跟上。
他当然知道,身为君主,他有得是办法把姜南月绑在身边。
威逼利诱,哄弄诱拐。
只是,他想起来先前他只是不让江南月在那两日出宫,姜南月就气得要来找他拍桌。
她眼睛都瞪圆,浑身上下都写着难以置信。
一副你敢关我的样子。
又想起她醉酒那日,明月高悬于身后,她站在树上眼神懵懂的望着自己,而后掉入了自己怀里。
高公公膝盖裤子被磨破,隐隐约约有血腥味传来。
裴景策皱了皱眉头。
前面是宣明殿。
“起来,别脏了她住的地方。”
高公公赶忙起身:“老奴该死!老奴该死!不该不长眼睛,脏殿下的居所。”
裴景策没搭理他,只是漠然的往前走。
又是冷宫。
他推门,直接走进了一座偏殿。
这是他幼时成长的地方。
幼年时宫里生活很不如意,他对于皇宫厌恶至极。
那时他也会透过窗户看月亮。
在宫里看的月亮并不好看,花结宫窗斑驳,只能看到不完整的月影。
他那时想,月亮该出宫去观。
可他却做了这皇宫的主人。
裴景策摸了一下窗棂。
他上回也来过,在将军归来的宫宴那次。
那个时候,姜南月也不在这里,而自己好像也问了姜南月在哪。
当时他说了什么来着。
他说,她倒是自由。
她倒是自由。
月色洒了下来,白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