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动地、主动地越看越多,我们就不免‘防范’得越多,也越来越‘不愿相信’。而其中,‘婚姻’总是最常被提到、被包括的一项。”
“在这里先抱个歉,我在上来之前粗劣地查看过各位的婚姻情况。结果是,包括各位老先生在内,在场的各位当中,仅有五人结成了家庭。”说着,将问我摊开了一只手掌,象征着他所了解到的数字。
“在座的各位看着都很年轻,但我们都知道,这是「灵能」的作用,大家其实都已经是饱经风霜的、立派的社会人士了。那么,为什么大家都不愿结婚呢,是不想吗?”
“当然,我们都是提前接触到超凡的人,因为超凡事务的危险性,组成家庭需要顾虑更多。但扣心自问,你们不愿结婚、不愿去实现一段有结果的爱情,真的只是因为‘超凡’吗?”
将问我顿了一下,留下了些思考的时间。
再然后,他替大部分人作出了那个相同的答案:“不是的。说到底,不论有没有「灵能」,我们都依然是拥有「自我」之人,就算被老旧的观念所胁迫,就算是因为社会性的集体变化而感到焦虑,我们依然在心中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自己的观念。”
“抗拒、否定、拒绝,当然是因为它不合理,它没必要,它....它是错的。”
“说句暴论——我以前认为,世界上不存在始终保有「爱」的婚姻,而婚姻,确实就是爱情的坟墓。”
“钱老先生的《围城》当真是部需要用阅历去体会的书啊。‘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放在未曾走远的过去,那可说得真对。”
“而现在,手机与网络,还有大数据,这些东西正让‘围城’变得透明,所有人都机会提前看清名为‘婚姻’的内里。”
“撕破的谎言,透明的真相,甚至连带着让婚姻的前置——‘恋爱’,也一同变得有些污秽。”
“‘我不是不愿去相信,过往教导我,要我相信它是美的,但现实总喜欢唱反调,不肯让我继续去相信’,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愿意认同这句话吗?”随着将问我的这句话落下,桌椅间的气氛变得有些低沉。
将问我的话谈不上有多深刻,只是当今时下,人们实在是找不到明确的反驳。
而也正是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将问我再度话锋一转:“再次抱歉,毕竟在婚礼上作为一个司仪,说这样的丧气话实在是晦气。但我想说,老白也想我说,接待员小姐也想我能在今天多说几句这些晦气的事情。”
“为什么?”
将问我自问自答,重新展露轻松的微笑:“因为今天的婚礼不一样嘛。”
“还是那个大前提,我们啊,都是提前接触到超凡,都是对「灵能」与「自我」有着一定了解与亲身接触的人,这就是我们与过去社会观念之间的不同。”
“这亦是一个机会。”
“而我之所以今天能比各位要更瞩目一点地站在这里,则是因为,我见证了这个机会‘开花结果’的全过程。”将问我侧过身,按动遥控器,放下的投屏银幕中开始播放PPT的第一页,那是白烈与何星的旧照。
符合在场大多数人对他们的第一印象。前者,邋里邋遢、日常不修边幅的烟瘾大叔;后者,黑眼圈一天比一天重,看着就很憔悴的工作狂。
“嘛,其实严格来讲,我与何星小姐认识得更早,得到其帮助的次数也更多。但是,呃嗯....嘶,老白好像真的没怎么在战斗中实际帮上过我的忙啊——”将问我突然愣住,又过了两秒,扫清回忆细节的他脸黑了下来,“啧,仔细一想,我和老白在第一次合作的时候,我跟他呼救他就没鸟我,明明二十分钟他还跟我说什么‘官方灵能者都是并肩子上的’....”
“要不,我还是站在新娘的角度上应援吧?”将问我如此拆台,又重新挽回了一些现场的气氛。
就是在后台等待许久的白烈,其表情越来越绷不住。
“咳咳,跑远了。呃,内什么,还记得我和白烈相遇的那天,他在轻轨车站下面的便利店门口扭扭蛋。我大老远就看出了他的不凡,毕竟不是所有上了年纪的大叔,都有勇气蹲在奥特曼扭蛋机前的。”
“事实证明,我的看法是对的。他那天把钱包里的现金花到只剩下两个硬币,最后在我的提醒下,才发现那台机子里根本就没有‘迪迦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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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应景的传出大笑声,但将问我反而有些严肃:“你们可能觉得他老迷糊了,是中年危机。但说实话,一个能为了大头奥特曼抽干自己的钱包,只为了得到某个似是而非的‘美好’就敢忽视人流的目光蹲在便利店前。这样的人....我当时觉得吧,他骨子里肯定是个纯粹至极的人,一个不管他是否有足够的能力,你都能托付其什么的人。”
“去相信这样的人,你一定能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并非物质或回报,而是某种支撑性的力量。”
“当时我就好奇啊,是什么样的经历,能够塑造出这样值得众人相信的人的呢?”
将问我再次按动遥控器,PPT转到下一页。是近期才解密的,「闪光」何掩日与「魔女」何邀月两姐妹的旧照。时隔多年,她们的面容重新被展露在世人面前,意外地,这对同卵双胞胎姐妹并不如人们原本预想中的那么相似。